“嗯。”花無凝語調輕平,望著烏鴉群消失在天際。
那群烏鴉所去的方向是胡營,只要烏鴉飛掠過胡營就會與胡營所喂馴過的烏鴉混雜在一起,屆時毒藥也就輕而易舉地進入狼的口中。
眸中光影變化生姿,花無凝倏爾吐氣,半側身,回去二字還未出口,先是聽見了另外兩個字。
“大人。”
驀得看著孫客行禮的模樣,花無凝神情如常地轉過身,便看見在白茫茫一片中身著豔紅之裝的朝辭啼。
“朝辭啼。”花無凝站定身,與與之對視,“你不是在排兵嗎?”
言外之意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
“聽聞將軍出行只帶了一人,恐有不測,遂跟了上來。”朝辭啼邊說邊往花無凝身前走,不曾有停下的意動。
“看來朝大人很想讓我遭遇點不測,時時刻刻都念著盼著。”花無凝更是無情地冷嘲,“出個門都要妄加揣測。”
“大小姐這話可是有些冤枉我了。”朝辭啼眉尾微壓,倒生出幾分憐色,“我可從未有此想法。”
“朝大人話說得好聽,由心與否又不是我能知曉的。”花無凝身形沒動,再離有兩個身位時,朝辭啼自然地停下腳步,不再走動。
“這倒是個難事。”朝辭啼也不禁露出一絲愁容,凝色於面,稍頓些時他舒展鬱顏,“大小姐想要怎麼樣才能信我?”
“這種事該你想,而非我言。”花無凝冷哼一乜,身影往旁邊一挪,“回營。”
驟然聽見這話的孫客眼珠子提溜起,他瞧了瞧被晾在一旁的朝辭啼,又看了看揮袖而去的花無凝,罕見的出現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他是跟著朝辭啼的,按理說應該聽朝辭啼的話,花無凝說了什麼他聽聽就罷了。
但是誰讓朝辭啼此前下了道命令,必須要聽花無凝的,此時兩人都在場,孫客一時間為了難。
手把著推車,掙紮幾秒他道:“是,將軍。”
“大小姐是來放烏鴉的?”朝辭啼並沒有理會孫客,而是徑直跟上了花無凝。
“我以為很明顯,不需要多問。”花無凝說道。
“兩日吧。”朝辭啼說道。
“什麼兩日?”這含糊不清的話,花無凝沒反應過來。
“狼兵毒倒的時間。”朝辭啼淡笑著,“胡旋知道,肯定會出手報複。”
“意料之中。”
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吹動兩人的青絲,花無凝微微眯起桃眸。
“冷了?”朝辭啼顯然是注意到了花無凝的小動作。
花無凝只是睜開雙眸,語調平平,“不冷。”
“嗯。”朝辭啼應下卻又離花無凝近了些。
可他一靠近花無凝就往旁邊走,生怕被他黏上。
跟在兩人身後的孫客看著兩個人你追我跑的戲碼,低頭裝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