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無人應答他。
花無凝聽見了,但是她也如同一個看客一樣,處於事外,欣賞著花申鳴驚慌的模樣。
忽而那雙眼看向了她這邊,花無凝笑得坦蕩,她拿出了銀葉與金花,輕輕地對著他晃了晃。
亂動之人停了下來,嘴裡不再喚阿凝,頭也不搖晃了。
她知道,花申鳴看見自己了。
於是笑得更加開心,收起銀葉與金花,她啟唇,未發一點聲音:謝謝爹,一路保重。
“呵哈哈哈哈哈哈。”花申鳴大笑起來,笑得失魂落魄又瘋癲至極,“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噗呲!”
閘刀落下,如注鮮血四散一地,那顆圓滾滾的頭顱在地上翻滾幾圈後,停了下來。偌大的眼睛睜圓,死不瞑目。
“好!!!”
翻天倒海的歡呼聲乍然騰起,人們喜悅極了,拍手叫好,那氣勢似乎要將這片天給掀了。
耳中灌入他們的慶賀之聲,花無凝微微眯眼,不置可否,她很享受。
斷落的頭顱,四流的鮮血,還有騰躍的笑賀聲,無一不讓她心生愉悅。
多少個日夜,她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中遭受折磨與鞭策,慘痛嘶啞的叫喊,無人聽見,無人知曉。
在人前她必須得是端方雅正,高貴得體的鎮國公府千金,一舉一動皆令人稱贊。
在人後,她也不過是她父親手裡一顆用來當做籌碼的棋子,有用則惜,無用則棄!
她好恨,若是她會武功,第一個要殺的,便是她的偽好人父親。
隱忍至今,他終於死在了她的面前。
溫熱刺目的陽光照撒在身上,花無凝高昂著頭,不屑地瞥了斷頭臺上的屍體,無所留念地轉過身,從人群中離去。
爹爹,感謝你多年來的培育,這是我為你選擇的必死之路,我很滿意。
長籲胸中氣,她眼中翻湧之情逐漸捋平,望見眼前的少師府。
她從後門走入,來到了柳蘅的院子。
不同於以往柳蘅會在院中待著,今日倒是不見人影。
一會兒後,門外傳來步屧音,緊接著便是一道熟悉的喚聲,“阿凝。”
“阿蘅。”花無凝轉身看著風骨清傲的他淺淺笑之。
“他死了。”柳蘅盯著花無凝,露出溫和而祝賀的暖意。
“我看見了。”花無凝說道:“我親眼看著他上路的。”
“阿凝開心便好。”柳蘅靠近她一分。
“接下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阿蘅。”花無凝無心與他寒暄。
“我知道,裴將軍想見我們。”柳蘅拿出一張紙箋,“許是朝辭啼將死刑提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讓他措手不及。”
接過紙箋,見上面確實是約見她們,“正巧,我也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