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之容上有道道青紫傷痕,衣衫也破爛不堪,“柳家庶子,柳蘅。”
她低喚著,破碎之人眼睫顫動,裂開了一個縫,看著花無凝。
“還活著。”花無凝驀得一笑。
“帶走吧。”
雖不解花無凝要做什麼,採桑也還是將柳蘅攙起,帶他離開了這裡。
等到柳蘅再醒來時,躺在一間樸素的屋中,扭過頭就看見坐在一旁優哉遊哉喝茶的花無凝,“你是?”
“我叫花無凝。”花無凝放下茶杯,輕飄飄地看著他。
屋中只有兩人,安靜得出其。
“我本是要死之人,為何救我?”柳蘅眼中無神,早已沒了生的渴求。
“你想讓他們對你敬仰萬分,讓他們唯你是瞻嗎?”花無凝瞧著他,不驚不瀾。
“想又能怎麼樣。”柳蘅說道。
“我可以幫你。”花無凝自信儼然,泰然又自若。
“幫我?無親無故,你堂堂鎮國公府嫡女,幫我一個不入流的庶子?”柳蘅聞聲倒是有些情緒變化。
“當然是有條件的。”花無凝巧笑嫣然,“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得是我的。”
“我需要你。”
灼灼其華,燦若朝陽,那一抹烈豔之紅深埋進他的眼中,點燃他的眸光,“你需要我?”
花無凝眼眸彎彎,“怎麼樣,願意嗎?”
“好。”鬼使神差的,柳蘅應下了。
從袖中摸出一枚官印與信封,放在桌上,“這是給你的,剩下的看你本事了。”
“雖然本小姐要幫你,但也得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
流光之影從房中退出,柳蘅起身走到桌面,拿起了官印與信封。
從五品,不高也不低,能讓他在柳家有喘息之際,也能考驗他的能力如何。
事實證明,花無凝沒有看錯人,柳蘅憑藉著她給的助力與自身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了從一品,成為了京城贊不絕口的柳少師。
而兩人的稱呼也在次次相見中發生了變化,從敬稱變成了阿凝與阿蘅。
“阿蘅,你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十四歲時的花無凝用稚氣未脫的聲音,義正言辭地問道十六歲的柳蘅。
那問語如同潮汐海浪般猛得拍在今時今日,花無凝又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沉重的喘息聲放輕,柳蘅不明所以卻又淡然笑之,亦如當年那樣,字字珍重,“主,我的命是你的,斷不會背叛於你。”
年少時的問語答話仿若在此刻回響,花無凝開口,“別喚我主了,像之前一樣,叫阿凝吧。”
“阿凝。”柳蘅如視珍寶般輕微喊了聲,像是害怕這一刻是虛假的。
“嗯。”花無凝應道。
“你這麼晚來鎮國公府,是有什麼急事嗎?”柳蘅溫聲細語問道。
“自然是有的,不然誰來這裡。”
“什麼事,要你親自來?”
柳蘅的問語讓花無凝想起了自己的鑰匙,指尖摸在腰帶處,鑰匙放置的地方。
可如今她再摸索,卻是什麼也沒有。
眸光閃動,她微眯雙眸。
遊走在腰間的手掌,似乎在她腰帶處有所停留,輕笑一聲,她放下了手。
“都已經解決了,不必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