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好,只是擔憂你。”柳蘅放慢語調,含著另外一種隱晦之情。
“我何須你擔心。”花無凝莞爾掩唇,挑眉而語:“我的事做好了,你的呢?”
似是從未見這般輕挑模樣的花無凝,柳蘅看得一滯,隨後揚起溫和之笑,“做好了,周許疾所藏的賬本已經全部換了,放心。”
“那就好。”花無凝鬆了口氣,“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柳蘅也知花無凝所言之意,欲想多言的口閉上,眉頭漸漸蹙起,他抬眸盛一抹春風,且柔且憂,“唐允維突發惡疾,朝中事務皆由朝辭啼接管。”
“什麼?”花無凝目光一沉,“你的意思是,朝堂現在是朝辭啼的了?”
“是的。”柳蘅約莫升起一縷苦笑,“他攝政,文武百官未有一人敢異議,如此看來,他的人早就侵入朝堂了。”
風過無聲吹動青絲,花無凝沉靜不語,半闔眼眸,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輕磕動,引得柳蘅疑惑。
她之前似乎沒有此動作。
過了良久,敲動之手停下,花無凝一本正經,“唐允維突發惡疾,是什麼時候。”
“十日前。”柳蘅也移開了落在她手上的目光,與之對視。
十日,也就是她從朝辭啼那裡逃離後。
朱唇微抿,慢慢牽扯一抹笑,卻剋制地壓住,難色盈面,“阿蘅,你覺得唐允維真的突發惡疾了嗎?”
“不見得。”柳蘅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是朝辭啼勢力夠了,所以囚禁了唐允維。”
“是他會做的。”花無凝說著,眼一轉看見柳蘅放置在一旁的筆,突然靈光一閃,“阿蘅,給我宣紙。”
“你要做什麼?”柳蘅嘴上問著,卻也將宣紙拿了出來。
接過宣紙的花無凝就著研磨好的墨寫了起來,不過須臾,她將宣紙吹幹折疊好遞給了柳蘅,“阿蘅,你能將這封信遞交給裴將軍裴升嗎?”
“裴升將軍。”柳蘅拿著信,他剛剛看到了花無凝所寫,“你是想將裴將軍拉過來?”
“嗯,朝辭啼攝政,手中有我爹的三十萬軍隊的兵符,我雖有暗兵,卻也敵不過。”花無凝徐徐道來,“裴將軍領兵不及我爹,卻也有十萬,總歸是一股勢力,收歸於自己,好過便宜他人。”
“你說的沒錯。”柳蘅收好信,“裴將軍與花將軍交好,肯定是會幫你的。”
“我會讓他幫我的。”花無凝揉揉眉心,顯露出疲倦感。
“累了嗎?”柳蘅玉白之手伸向花無凝,卻又堪堪止住,最後只是柔聲詢問。
“不累。”花無凝將手放下,“我這幾日許是又要在此住著了。”
“嗯,想住便住。”柳蘅說道:“那間屋子我一直有打掃,隨時都可以住。”
“等見了裴將軍,我便要去做其他事了。”花無凝笑著站起身。
“又要離開嗎?”柳蘅落寞片刻,又很好的掩藏起來。
“會的。”
柳蘅眸中情緒複雜,他起身剛想開口。
“不過下次可能就不會了。”
雜糅的寂寞忽而被一處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勾走了,柳蘅朝她靠近一步,“是嗎?”
“得看能不能成功了。”花無凝不看身後的他,而是望著天空,耳旁是聲聲翠鳥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