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啼頭一偏,就躲過了花無凝扔來的花,他不痛不癢地道:“樂意之至,天色不早了,大小姐早點休息,我這個騙子先回去了。”
語畢,他竟是笑聲朗朗,從院中走了出去。
好你個朝辭啼,你給我等著!
花無凝憤然不平,她真是信了朝辭啼的鬼話!才陪著他玩兒此等遊戲!明知道他是何等人,居然還抱有一絲希望,真是鬼迷心竅了!
濁氣換出,花無凝掃視一週,滿地的花瓣還在和風飄動,她唇輕抿,轉身回了房。
坐於梳妝臺前,瞅著鏡中的自己,她將頭上所戴金簪取下。
此法行不通。花無凝握著金簪想著,她今晚都這般討好於朝辭啼,可是這人卻還是無動於衷,這讓她有些無計可施了。
將金簪放回妝匣,她憶起朝辭啼剛剛所說之事。
柳蘅帶了一位美人回府。朝辭啼為何要同她說這個?
是在試探她嗎?
她與柳蘅相交之事極其隱秘,一時半會兒是查不出來的。
莫非是柳蘅那邊出了紕漏,讓朝辭啼察覺了不對勁。
若是出了紕漏,朝辭啼又緣何只提及柳蘅帶美人一事而不深加疑慮?
黛眉顰起,花無凝細思,柳蘅為何要帶一位美人回府?
沉思之眸抬起與鏡中自己相對,花容之顏印入眼,一瞬靈光閃入腦海。
美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抹掉口脂胭脂,換下舞裙,花無凝怡然而臥床,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燈火熄滅,室內一片安寧。
清輝散落在朝辭啼身上,他含著笑,徐步走回自己的小屋,點燃屋內之燈,他唇上之笑,逐漸淡去。
坐回案前,瞥一眼未看完的書文。
花無凝不認識柳蘅。
他剛剛故意提及柳蘅確實是為了試探花無凝與柳蘅之間的關系。但花無凝的反應卻是不認識此人,這也就表明,柳蘅不是為了找尋花無凝而來的。
朝辭啼雙眼眯起,即便柳蘅是無心之舉,但他還是覺得柳蘅有古怪。
順手拿起一本書文,翻開看閱。
夜已深繁星點點印滿空,寒意漸重燈火依舊,直至晴光破黑夜,那葳蕤之火才熄滅。
屋內之人揉揉額角,將最後一本書文放下,看著天邊那一線白光,這才走至床邊,打算睡一會兒。
日上三竿,欲想淺眠的朝辭啼驀地睜開眼,窗外透進明媚的陽光,他算了算時辰,竟然快接近午時。
倒也是有些怪異,平日裡這個時間點花無凝會讓霜降來喚他一同用午膳,今日卻是半個人影也沒瞧見。
心覺奇怪,但朝辭啼也並沒有又走動之意,只是換好衣裳,靜坐在房中,時不時翻看兵書。
午時過去,暮色漸起,他依舊是沒有等到來人。
起身走至門口,朝辭啼心裡稍稍思索片刻也知道是花無凝不願待見他,畢竟昨晚那般戲弄,她今日不想見他也是應該的。
柔和笑之,輕搖晃頭,“還真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