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嗎?”朝辭啼視線落回那朵嬌豔的梅花上,又看向她的桃花眼,“現在知道怕了?”
“別逼我恨你!”花無凝掙紮無果,只能紅著眼,不願,憤怒,怨恨,委屈,情緒雜糅在一起,聲音染上點點顫意。
“你最好恨我。”朝辭啼氣息微亂,他凝視著花無凝的面容,不知在想何事,說了這句話後從她身上起開。
將薄被拉過來蓋在她身上,朝辭啼轉身而去,行至屏風處時他回過頭,暗含警告地道:“乖乖呆在這裡什麼事都不會有,否則我不保證下一次會發生什麼。”
留下此語,朝辭啼大步流星離開了房間。
於床榻上緩慢撐著身子坐起,花無凝聽著朝辭啼這番話,她揮掉蓋在身上的薄被,目送他身影消失,眼神波光明滅閃爍。
氣息漸歸於平靜,她抬手想將衣衫整理,卻牽扯到了脖頸的痛傷。
黛眉輕攏,理衣之手摸向脖頸處,輕刺痛從指尖碰到紅梅時傳上來。
朝辭啼…
將手放下,衣衫依然壞掉,花無凝也不費力氣理好,只是低垂著眸,腦海中浮現出一絲難以想象。
他竟然還有這個心思,之前沒有看出來。
狂妄之輩!
青梅竹馬十餘年,她知曉朝辭啼心性深處藏了一縷癲狂,卻是極少會在她面前表現出,大多時候,他只會面含不覺其意的笑容與人相處。
對待花無凝會多一絲溫柔與寬容,是以花無凝才敢這般膽大,在被他囚禁之時還不卑不亢,與之反抗。
可自從他幾月前成了皇帝的親貴權臣,朝辭啼心思越發琢磨不透,待人更是顯露出前所未有的狠厲之意,稍有不順心者,殺之!
鎮國公府鋃鐺入獄之日,他將她帶於這裡,她也覺察出朝辭啼變了,變得更加陰晴不定,城府深極。
卻因著他不曾對她下狠手,保留一分縱容,花無凝才並未有深究。
今日事發,被朝辭啼那般對待後,她窺見了些許他藏於心中的隱秘之慾。
出人意料,卻也是情理之中。
思緒並回,花無凝褪去衣衫,將其扔在地上。
肩上與腳上的傷被處理好了,也沒有多痛,還比不上頸間處那抹紅來的痛。
連夜逃跑未成惹了一身傷,疲憊之感湧上,花無凝輕緩地躺下來。
她累了,出逃之事另做打算。
闔眼,房中之燈未吹滅,花無凝也由著它。
出了門的朝辭啼在門口停留半晌,覺屋內未出動靜,他才離開了。
“大人,”孫客像是等候已久,站在院門處,“查清楚了,射箭的有兩個是我們的人,另外一個是那位的。”
“都殺了。”朝辭啼不帶絲毫情感。
“已經處置。”孫客回稟著,“王晉他們…”
“需要我多語?”朝辭啼瞥眼看去,淩冽至極。
“是。”孫客明白朝辭啼這話的意思,失職得死。
“先不處理。”朝辭啼說道:“明日將他們全都帶到樹林中,另抓幾只狼來。”
“遵命,大人。”孫客不懂朝辭啼要做何,但他也只能聽令,不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