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常說陛下待她不同,她自幼沒有父親庇護,在陛下這得到幾分寶貴的父愛。她十分珍惜,但同時也明白,陛下與她二人之間的情分不會走多遠。”
“枝枝過得遠沒有外面的人看得那麼好,自幼便學會察言觀色,會曲意逢迎,只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若在下的死能換得她安然無恙,那也是死得其所。”
孝淵帝呢喃著:“枝枝。”
想起彼時,從靖國公送往邊境的家書,會謄抄一份送到他這裡。
陸雲安有了身孕,便和父兄報喜,說想要個女兒,到時候就給她起小字枝枝。
孝淵帝曾想,她也不願被困在宅院之中,寧願成為一根枝葉,透過日曬雨淋,慢慢成長。直到能夠越過院牆,再隨風飄揚,去任何地方。
“來人……”
柳時暮只看見地上被扔了一把短刀,散發著寒冷的光芒。在這暖融融的屋內,那是唯一一抹冷色。
“你知道該怎麼做。”孝淵帝冷冷開口。
柳時暮撿起地上的刀:“謝過陛下,但求陛下饒恕枝枝。”
—
九月,孝淵帝蘇醒,下旨:
靖國公以權謀私,貪汙受賄,汙衊親王,著絞刑。姜皇後助紂為虐,殘害宮妃貴女,廢除皇後之位,幽禁冷宮。
靖國公府褫奪爵位,念在祖上有功且二房還有舉報之功,貶為庶民,不加以追責。大房女眷充妓,男丁流放。
只是還有一道聖旨,祁曄並未宣告天下,只是拿著它再次闖進月棠宮。
“你與父皇說了什麼?他為何會下這道聖旨!”
柳時暮已經兩日未回來了,她心中惴惴不安,人都有些許恍惚。
面對質問,飛速的閉了閉眼,理清思緒:“父皇怎麼了?”
祁曄握住她的手臂:“他廢了你。”
姜樾之再次陷入恍惚。
“他明明那麼疼愛你,怎麼會?你幾日前偷偷見過父皇,他說了什麼?”
姜樾之甩開他的手,大聲道:“殿下,如今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朝中因為姜家,上奏你偏袒包庇,六皇子趁機拉攏朝臣,你當真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嗎?”
祁曄愣在原地。
“父皇都是為了你啊,你是太子,未來的君主,怎能有我這麼一個滿是汙點的太子妃。如今楚家沉冤得雪,起複近在眼前。父皇對楚家懷有愧疚之心,楚側妃又懷有身孕,如今借楚家的勢,是最好的方法。”
祁曄伸手將她抱住:“不,但這要犧牲你。”
姜樾之第一次沒有掙紮,任憑他抱著:“殿下,廢了我,立楚千瓷為太子妃,借楚家之勢,奪回你在朝中的地位。”
“不……”祁曄央求著。
姜樾之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殿下,您知道該怎麼選,我對您已再無用處,為了您的大業,犧牲該犧牲的人。”
翌日,太子拿出第三道聖旨:
廢姜氏女太子妃之位,幽禁含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