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大口呼吸著,鼻尖皆是陌生的氣息。這個問題在她腦海中轉了又轉,她不是早就做好成為別人妻子的準備了麼?
既然做那事這麼歡愉,和誰做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她就是不想,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她的夫君。
只要不是他,她統統都不想。
見她沉默,一股酸楚湧上心間,他好像知道了答案,最不想承認的那個答案。
他用力地錘了幾下床榻,發洩著什麼,然後伸手掐住她的脖頸:“姜樾之,你怎麼敢侮辱孤到這個地步。”
“殿下,你我相安無事不好麼?你要什麼美人,哪怕是楚千瓷我都不介意。”
祁曄垂眸看她認真的眸色,眼下泛紅,泫然欲泣,真叫人憐惜。
忽然想到棲臨殿中,他曾偷偷開啟箱籠看外面那位小女郎,那雙因為思念母親落淚的眼睛。和眼前這雙,漸漸重合,只是這雙眼睛的主人,一點都不關心他。
祁曄松開她,拇指掃過她的眼睫,她因為慌亂微微顫抖著。
姜樾之的聲音帶上喑啞:“殿下,你有你的責任,我亦有自己的為難。如今這個局面我也知曉,你我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會做任何為害東宮之事,殿下可以信我。”
她的嘴一張一合,祁曄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只專注看著她的臉,這樣好看的眼睛,不敢想若她飽含情意而非充滿敵意地看著他。他該會如何動心。
為什麼,這樣好看的眼睛裡沒有他?可明明,她就是他的,不允許旁人染指。
“姜樾之,孤要得到你。這是孤方才浮現心頭的一句話,你震驚麼,孤同樣不可置信。”
姜樾之睜大了眼眸,抵在二人之間的手悄悄蓄力。
“忘了那個人,孤能給你最好的,把你的心收回來,給孤。”
姜樾之趁其不備一把將他推開,翻身從榻上滾落,重重摔在木質的腳榻上,發出一聲呻吟。
祁曄慌忙起身去檢視:“你——”
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祁曄非常不愉快,吼道:“誰!”
“殿下,蒼葭大人來尋,說是陛下傳召。”
姜樾之摔在地上動彈不得,衣衫淩亂眼角疼出了淚水。
祁曄只思忱了片刻,抬步下了榻,一言不發地走出房門。
揹著光,姜樾之只看見他大步離開,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的關心。
“呵。”姜樾之嘗試著自己起身,可渾身如散架似的疼痛,半晌都沒能起身。
原本打算喚人進來,可方才二人的動靜太大,南星竹瀝都被趕了出去。叫了幾聲都沒人應答。
“嘶——”
一雙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骨節分明,不是女子的手。
“娘娘,奴才扶您起來。”
藉著他的力,姜樾之終於爬起身,坐回了榻上。
眼前的公公一直垂著腦袋,收拾屋中的狼藉。
“你是?”
“奴才林木,是月棠宮太監,尋常在後院灑掃,因此娘娘沒見過奴才。”
“原來如此。”姜樾之斂眸,揉著發疼的手腕。
收拾好後,林木躬身告退:“奴才去叫南星姐姐們進來服侍。”
“好。”
林木後退,離門口只有一步之遙時,姜樾之忽然叫住他:“大婚那日,替我關上房門的人,是不是你。”
林木身形一頓,並未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