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檀被這茶顏茶語氣笑:“客人?你倒是以主人自居了?”
“都說先入為主,我比陸將軍早些來,便有義務做到接待好陸將軍的職責。只是在下如今雙腿不便,陸將軍還請見諒。”
陸檀氣不過伸手指著他道:“先入為主是這個意思麼,你休想欺負我讀書少。”
姜樾之眼神越發淩厲:“表兄,莫要無禮。昨夜多虧時暮相助,否則我就葬身荒野。如今他為了我受傷,我必須盡到照顧他衣食起居的責任。”
陸檀不可思議地嗤笑一聲:“呵,時暮?”
柳時暮低頭偷笑,時暮……這名字在她口中,竟然變得這般悅耳。
姜樾之輕咳一聲:“他是我的恩人,表兄莫要於我為難。”
陸檀閉了閉眼:“好,好,既然如此,我就暫時放過這個居心叵測之人。但他居心不良,枝枝一定要擦亮雙眼,莫要被他花言巧語所蒙騙。你如今這個下場,是被誰所累,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看似教導的話,卻引起了姜樾之的反骨:“我如今什麼下場?你是覺著如今我落魄,你不願與我來往了是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檀慌忙解釋。
“枝枝,你誤會陸將軍了,他定然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在責怪我,你被千夫所指時,我無能力去救你,只能讓你一人受苦。我心中滿是自責,自願用餘生去彌補這個錯誤。”
陸檀簡單的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開始明明是在為自己說話。怎麼越往後聽越覺得他在借機諂媚。
“這事本就不怪你,這是我的決定。”姜樾之轉身同他說話時,又放軟了語氣。
陸檀氣得每根毛都直立起來,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柳時暮笑了笑:“要不然還是留陸將軍用午膳,我前兒打的野雞還有。寒舍簡陋,請陸將軍見諒。”
寒舍?他還這是有臉說出這句話。
陸檀咬著牙:“好,這頓飯我是非吃不可。但!”他加重了語氣,“你不要儼然一副男主人的做派同我說話,你不配。”
陸檀氣得摔門而出,姜樾之無奈搖頭:“你別同他計較,他只是脾氣比較大。”
“我知道的,枝枝的表兄我也應該要敬重才對。”
“你的傷?”
柳時暮自己解了紗布:“無事,你去陪客人吧,我自己重新上個藥就好了。”
姜樾之攔住他:“算了,還是我來吧。”
柳時暮笑得格外燦爛:“多謝枝枝。”
拿著沾滿血的紗布出來,姜樾之見到臉色鐵青的陸檀:“你還幫他換藥,你忘記之前同我說的話了嗎?”
他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姜樾之嚇得渾身一震:“他因救我而傷,這是救命的恩情,難不成讓我不管不顧?”
“姜樾之,你最好承認這句話是你真心的。”
你對他只有要報恩的情誼,絕沒有摻雜別的。
姜樾之湧出一股愧疚,心中也知道不該再瞞著他,便直言道:“我這句話是真心的,我對他……也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