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糊中裹著蘿蔔和菜絲,口感酥脆,是十分質樸又懷唸的味道。
脆餅用油炸過,吃得小女郎唇角紅豔油潤。
全公公瞧著這一幕,欣慰一笑:“姜娘子自小在宮中,也算老奴看著長大,幼時不覺,如今瞧來,您真像老奴一位故人。”
姜樾之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我還能與公公的故人相似?”
全公公笑著點頭:“是啊,也同姜娘子一般,是位絕倫的女郎。”說著眼中居然出現一絲傷懷。
好似勾起了對方的傷心事,姜樾之連忙夾了一塊栗子酥,吃到的第一口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公公若是不介意,可否讓禦廚寫一份方子來。我保證不會外傳,只是這栗子酥外酥裡嫩甜而不膩,實在勾起我的饞蟲。”
全公公哈哈笑起來,他心中的那人,也是一位吃到好吃的糕點,便到處找人要食譜的姑娘。
“好,只要姜娘子不嫌棄這方子粗鄙就成。”
姜樾之回以微笑,複又望著裡頭的栗子內餡道:“這個時節,居然還有栗子。”
“陛下也愛吃這一口,秋收時司膳司會留一批栗子存在冰庫中,陛下若想吃,隨時都有。”
陛下的喜好不可輕易外傳,總管太監最是知道規矩的。卻就這般堂而皇之地說出口,姜樾之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笑著將最後一口栗子酥嚥下:“那我今日豈不是既吃了公公的午膳,又奪了陛下的栗子?”
全公公被她的話逗笑,笑得合不攏嘴,擺手道:“無礙無礙,今兒見到姜娘子心中高興,腹中竟也不覺得餓了呢。”
二人在屋內相談甚歡,院外隔牆之下的人站了許久,一片明黃色衣擺輕拂,柔柔的,似是一股春風和煦。
直到未時末,那位公主殿下好似才想起偏殿還有一人在,姍姍來遲臉上卻不帶一點愧疚。
“父皇離開後,本公主覺得睏乏得厲害,母後非要留我小憩一會。一時間居然忘了表妹還在等我,讓表妹久等了。”
姜樾之屈膝行禮:“公主找我所為何事?”
祁歲初原本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變著法的磋磨人罷了:“你這麼說,本公主一時間竟也想不起來了。”她裝作懊惱地點了點頭。
姜樾之一笑置之:“既如此,臣女先行離宮了。”
“對了,忽然想起來那日露瓊宴你也在場是吧?”
姜樾之點頭,不知她為何忽然想起這件事來。
祁歲初抬眼狀若思索:“那日我看上一個伶人,妝面洗漱幹淨之後也確實生的不錯,可總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你可還記得當日那位伶人生得是何模樣,本公主酒醉居然也有些想不起來了。”
姜樾之指尖輕扣,搖頭:“臣女不記得了。”
“也對,你只知道禮儀詩書,何曾會注意面容姣好的郎君呢。”祁歲初嘲諷一笑,“本公主苦尋無果,簡直是病急亂投醫了。”
姜樾之:“莫不是殿下醉酒,臆想出一位神儀明秀的郎君出來。又或是伶人妝容妖冶,洗淨臉後便少了幾分顏色。”
祁歲初若有所思地搖頭:“不可能,那樣好顏色的郎君,本公主不會記錯。起初還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後來又主動柔情似水,態度轉變也不合時宜。”一雙眼饒有趣味地看向她,“前後不會有人掉包了吧?”
姜樾之心頭一顫,維持面上神情自若:“何人會如此大膽?伶人混跡在青樓之中,能得殿下寵幸是他的福分,誰能不為權勢低頭呢。”
祁歲初面露自得:“你說的也對,誰能拒絕成為本公主的裙下之臣。寄浮生上下我會再派人去查,究竟有沒有這個人到時候就會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