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那些事有意義嗎?
宇智波沒有被滅族,不是我改變的。止水沒有死,也不是我改變的。我所做的,只是離開村子,追尋斑的痕跡,躲避黑絕和曉的追殺,事實上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到。
無能。
我想要去掀蓋住了亞紀的白布,手卻停在半空就抖個不停,無法再近一步。
“如果不忍心,還是……”日向日差站在我身側,見狀開口勸道。
“不,我可以的……”我咬了咬牙,伸出左手,握在一直顫抖的右手的手腕處,想要穩定住這隻手。
在見到亞紀的屍體前,在確認這具屍體真的是她前,我絕不相信亞紀已經死了。
哐當——
金屬盤不小心被打翻在地,我茫然地看著散了一地的器材,大腦一片空白,終於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剪刀、手術刀、鑷子,最後都是要用在亞紀身上的。
這邊的動靜驚擾到在門邊聽著彙報的富嶽爸爸,他往這邊看來,聲音不悅:“怎麼回事?”
我看著皺著眉的富嶽爸爸,他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眼鏡。我突然就想起了亞紀曾經送我的那副眼鏡架,我在開了萬花筒後視力逐漸下降,用那副鏡架配了眼鏡。
在忍宗的時候阿修羅的治療讓我視力恢複了不少,我就沒再戴了。此時一看見富嶽爸爸的眼鏡,我就又想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無力地跪坐著,手上的顫抖似乎擴散到了全身。我仰著頭看向富嶽,左手還緊緊抓握著右手:“我不敢去看,爸爸。”
如果那裡躺著人真的是亞紀,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
迄今為止,我所直面過的失去,似乎只有在窟盧塔族親眼看見派羅的父母死在我眼前那一次。
但那時候我也緊跟著死了,隨後被塞了一堆從前失去的記憶,緩解了當時的不適。
我完全想象不出現在的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現在,我本能地向這裡我最親近的人求助,渴望得到什麼。富嶽爸爸卻對我吼道:“宇智波晴奈,你這樣像什麼忍者!給我站起來!”
——身為宇智波怎可如此沒有骨氣!
我似乎回到了四歲那年,我周圍躺著分不清敵我的屍體,我狼狽地哭泣,富嶽爸爸就這樣站在我身邊教訓我。
忍者,要忍耐痛苦才行。
我轉向亞紀的方向,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腿還有些發軟。緩了好一會兒,我才艱難地握住了白布的一角。
臺面上躺著的確實是亞紀,因為死去了有一段時間,她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
她的紫色長發柔順地鋪開,露出了光潔的、沒有一絲痕跡的額頭。
看到這裡,我轉頭看向日向日差,甚至是祈求一般問道:“籠中鳥……”
“籠中鳥的咒印會在死後消失。”他似乎看出了我還想問什麼,搶先答道,“確認過白眼了,這就是亞紀。”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沉默地轉回頭亞紀,將布重新給亞紀蓋上,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才問道:“致命傷是?”
“心髒,一擊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