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幾乎沒什麼存在能傷了羽村,六道也不擔心,說了一句知道了。接著他叫住我:“卷軸的問題還在研究,你可能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因為之前說話不經過大腦直接開懟,現在黑絕也被封印,我極其狹隘地以為六道會記恨在心,不會幫忙,沒想到他現在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我差點直接在原地尬死,只會吶吶地點頭說謝謝了。這時,一路上都沒什麼話的因陀羅突然出聲:“什麼事?”
六道愣了片刻,看向了我,因陀羅也將目光移到我身上。
我腦中的警報猛地響了起來,這幾天的行程太過緊湊,我和因陀羅之間幾乎說不上話。黑絕解決後,雙方又都因為那層喜歡的窗戶紙被捅破而陷入了交流困難之中,因此壓根沒有機會和因陀羅說我的事。
又或者是我潛意識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
無論是我的來歷,還是半年期限,找六道幫的忙,我都沒有和因陀羅說。
我不安地看向因陀羅,他微低著頭看我,極其認真地等著我的回答。
我更心虛了!
雖然我主觀上並不是這樣想到,但我突然就覺得自己是那種欺騙純情少年的人渣,打算到手之後就冷酷走人的那種。
“怎麼回事?”因陀羅顯然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追問道。
現場唯有阿修羅不在狀態,奇怪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我緩慢地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下定了決心,轉過頭看向六道仙人,鼓起勇氣道:“我想和因陀羅單獨說些事。”
六道不再說話,他的那雙輪回眼直直地看著我,眼睛等級間存在的天生壓制讓我不由有些畏懼,這雙眼睛讓我想起了不久前面對羽村的壓力。即使面容已經顯得蒼老,但那身威視依舊不減。
然後,六道緩緩站了起來,叫住不在狀態的阿修羅離開。
好半天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我和六道說我想和因陀羅單獨談話,而六道居然真的離開給我們留下談話空間了?
我依舊覺得有些魔幻。
“你要說什麼?”因陀羅站在我的身前,問我。
我心虛地都不敢抬頭去看他,像鵪鶉一樣埋著頭,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終於做好了說完被須佐按著猛錘的心理準備:“是我的來歷。”
“我並不在意這些,”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困擾,“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我明白他說的是真話,一開始他意識到我並非他的妹妹後詢問我時便表現出了對我的來歷的不在意。當時我也確實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前提是他不知道我喜歡他,或是他知道了卻也沒有對此有所回應。
畢竟我總共只能在這個世界待半年,如今我剩下的時間也只有四個月不到了。
“……不,我覺得你聽完後可能就不會這樣想了。”我一個沒忍住,想到說完之後他可能覺得我在玩他的後果,有些崩潰地帶上了絲哭腔。
他沉默了大概有兩三秒,靠近了我幾步,伸手,將手指輕輕落到了我的並沒有淚漬的臉上。他的手指頓了頓,移開後我聽見他嘆氣一般地說:“別哭,說吧。”
我似乎正處在一個臨界點上,這句話無疑將我從這個臨界點推開了。我感到自己的意識突然變得極為冷靜,我抬頭看著因陀羅,就像他看著我那樣,周圍的一切都猛地破碎開來不存在了。我聽見自己在說話,用著極有條理的方式,將我的來歷、我為什麼要到這個世界、以及我再不久後就會離開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因陀羅。
我微微仰著頭,觀察著因陀羅的表情。他在聽到我是從其他的平行世界來時有些驚愕,眼中又劃過一絲瞭然,接著就因為聯想到了什麼而微皺起眉,當我說出我會回家時,他反而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變化。
我沒有像告訴六道那樣說自己是靠著寫輪眼穿越的。我告訴他我的寫輪眼只能讓我看見其他世界發生的事,而跨越空間這種事我藉助的是其他力量,這股力量只能讓我來回穿越一次。
說完這一切後,那股讓我將一切傾吐而出的勇氣被抽離而出,我又恢複到正常的狀態。
我支撐著自己不往後退,保持著原本的姿態,看著因陀羅那雙漂亮的眼睛,以及他眼睛裡的我的映像。
我用著自己的聲音艱難地開口,對於自己自私不考慮未來的行為向他道歉:“對不起。”
因陀羅笑了。
眼尾上挑,紫色的眼影暈開,顯得頗為邪異。
作者有話說:
羽村:我聽說我哥房子塌了,跟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沒想到轉頭宇智波晴奈就告訴我我家房子也塌了。
我以為我白天可以寫完。
但是下午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