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的人中有按捺不住的,高聲向阿修羅詢問:“阿修羅,為什麼因陀羅也來了?”
我擔憂地看了眼因陀羅,卻見他恍若未聞,微垂著眸,像是諸事都不關心,只是往前走。
阿修羅畢竟沒有得到因陀羅的承諾,害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因陀羅轉身就走,沒有說什麼因陀羅是回來一起生活之類的他希望的願景,而是將理由推到了六道仙人的身上,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父親商量,即使是面對聞風到來的雙海,他也依舊這樣說道。
雙海對因陀羅的態度不似其它忍宗弟子那般懼怕排斥,他的神情極為複雜,往因陀羅這裡看了片刻,才嘆息道:“羽衣大人在大廣間,羽村大人也在。”
算來雙海是最早跟隨六道仙人的那批弟子,是看著因陀羅阿修羅兩兄弟長大的,曾經也對因陀羅繼承忍宗一事寄予厚望,如今這樣的局面對他而言恐怕也讓他好受不到哪裡去。
我突然注意到因陀羅被袖子半遮住的手,正緊攥成拳狀。我愣了片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伸手拉了一下因陀羅的袖子。
他不解地看過來,眉間的褶皺還沒褪去。我微抿了下唇,指尖都在發顫,好幾次都差點移開目光,最終還是忍住了,將手從他的袖間移到了他的手上,包覆了上去。
因陀羅自來到忍宗附近就一直緊崩著的的表情裂開了一絲縫隙,彷彿受到了驚嚇一樣,深黑的瞳孔都放大了些許,手指也微動了動。
我估摸著已經將自己的支援與安慰傳達了過去,收回了目光,手指微松,準備將手收回。
我沒想到的事卻發生了。
在我的手即將撤開時,因陀羅手掌微動,反手將我的手掌握住了。
我徹底停止了思考,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炸了。
腦中彷彿劃過了很多念頭,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想,我僵在了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走吧。”我聽見了因陀羅略帶笑意的嗓音,又覺得他的說話的語氣似乎又有些不太對勁,發音極其清晰,就像是……
強行撐起來的一樣。
……
見到六道仙人兄弟後,阿修羅自然而然地就在位於上首的六道仙人面前坐下。因陀羅松開了我的手,我蜷起手指,將手收了回來,這才敢轉頭看他。
因陀羅並不願意在羽衣面前低一頭,沒有像阿修羅那樣坐下,而是對著羽衣羽村輕微頷首以作招呼。我想了想,覺得自己也跟在一邊站著好了。
羽衣的臉色不太好,有些尷尬,又有些愧疚。反而是羽村,立刻就笑了起來,好聲好氣地問了一句:“你就是因陀羅嗎?”
因陀羅沖羽村點了點頭,對這個沒怎麼見過面的叔叔不做評價,看向了羽衣:“黑絕已經被我封印了,具體情況你可以問阿修羅,你打算怎麼解決。”
羽衣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顯然沒料到這次之行順利過頭,連目標都超額完成了。
眼看著現在的因陀羅不願意坐下,六道仙人也不好強求,阿修羅又巴望著想讓哥哥坐下,羽村突然提議道:“不如都去我家商量這件事吧,反正路也不遠,這件事也和母親有關。”
羽村的家等於月球,輝夜姬的封印之地。
他說得也確實有道理,因陀羅對羽村也沒有對羽衣那樣排斥,便同意了。
羽衣聽見這句話,表情突然有些詭異。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稍微覺得有些奇怪,但沒多想,也跟著去了。
對月球的印象我不是很深,就記得當年一個劇場版是雛田鳴人登月談戀愛。
透過羽村提供的陣法,我們都順利直接轉移到了他在月球的家裡。這是一座哥特風格的城堡,也不知道這種西式風格是怎麼在忍者世界裡發展來的。
羽村心情很好地在前面帶路,我也越發覺得詭異。等他將我們帶到一間會客室,讓我們圍坐在一張圓桌邊等待片刻,自己出門時,這股怪異的感覺升上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