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謊言
◎有人要去偷看別人日記了。◎
第二日一早,這次遇襲事件的材料悉數被轉交給了我。
交資料的巴利安成員似乎聽說了什麼,整個交接流程都沒敢看我一眼,完成任務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翻看了已有的資料,昨晚那枚炸彈是自制的,原料十分常見,無法從來源找到突破口,只能從安裝方面入手。
知道我的行程,有機會將炸彈安裝進去,排查範圍實在太大了。
倒是昨天的狙擊手資訊更為豐富。
那是一個幾年前在東歐十分活躍的僱傭兵,但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音訊。如今不僅查出了他的真實身份,還查到他失蹤的這幾年在義大利組建了家庭,妻子和兩個雙胞胎女兒住在都靈,他甚至在都靈有一份正經工作。
看來之前是金盆洗手了。
“她們……”副手盧卡猶豫地看著我,大概是因為我一直盯著她們的資料讓他誤會了,“或許沢田先生和九代目知道了不會高興。”
盧卡是個中年男人,曾經有過一段婚姻,如今現在他的前妻帶著他的兒子去了美國生活。
我從檔案中抬頭問他:“我還不至於卑劣到對無辜的婦孺下手。盧卡,什麼會使一個已經金盆洗手有妻有女的人重出江湖?”
盧卡煙灰色的瞳孔顫抖了一下,他回答道:“人情……或是家人。”
我合上這份資料,滿意地問道:“知道該去查什麼了嗎?”
因為調查刺殺事件的任務給了我,平日那些檔案又回到了沢田家光那裡。調查的任務都分配了下去,我趁這段時間去了趟醫療部。
換完藥處理了傷口,我獨自一人離開了總部。
“水野大人。”電話中,盧卡的語氣平靜,但威脅的以為不言自明,“沢田大人不會想知道您在昨天的事剛發生天後就一個護衛也不帶地出門,這是極為不明智的事,請告訴我您現在的位置。”
剛營業的酒吧中還沒多少人,空氣中流淌著舒緩的音樂,我安撫著電話那頭的副手:“你放心,我是做好了偽裝才出來的,不會出事。昨天發生了那麼刺激的事,我只是出來找找樂子,很快就回來。”
“對了,別告訴巴吉爾真話,就說我臨時被叫走了。”想了想,我又加上一句,“再說了,你們都不知道我在哪兒,敵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我怎麼還會有危險呢?”
盧卡:“……水野大人,您在懷疑我們的忠誠嗎!”
“唔……那倒不是,不要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到家族的人上呢。”
“您剛才的猶豫是什麼情況,您果然懷疑了吧!”
拿開電話聽完對方的怒吼,我掛掉電話,翻出隨手拿紙記下的名字,對著吧臺後正在調酒的年輕人說:“你好,我想見一見朱利奧先生。”
曖昧的燈光下,酒保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保持著微笑:“先生,我就是朱利奧。”
“我想我要找的是從北方來的那位朱利奧先生,此時他應該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裡才對。赫拉”我不太耐煩地皺起眉,“你最好松開手上的東西,我不太喜歡被人指著,無論是從哪個方向。”
“您的來意是什麼?”年輕人問道。
“我相信朱利奧先生對昨晚城西的那場襲擊事件很感興趣。”
他不安地看過來,僵硬地說道:“朱利奧先生和昨晚那件事沒有任何關系,也不會有興趣。”
“事實上,有沒有興趣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你們手上。”我的手指在吧臺上輕輕點著。
調酒師的神情更加不安了,他猶豫道:“朱利奧先生現在不能見您,或許您可以換一個時間,週五……”
“我想你沒有明白我的話,週五的時候,朱利奧先生的屍體可能已經出現在了彭格列的停屍間了,當然,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就不止朱利奧一個人的屍體出現在彭格列了。”
黑發調酒師的眼神突然變了,剛才那副青澀的、彷徨瑟縮的神情一瞬間在那張臉上消失得幹幹淨淨,幽藍的眸子暗沉無光,明明是一副年輕的面孔,卻讓人感到這個人不止外表這樣年輕,他的聲音低沉了許多:“我一開始也說了,我就是朱利奧。”
“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想到是這個情況的我愣住了。
我嘴角抽了抽。
情報裡的朱利奧明明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
穩住,就算再尷尬,你也要做出雲淡風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