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是追隨步月歸逃出京的,清點屍首的時候缺了三個人,後兩個半路做了逃兵,但最後也被抓住了。人們便以為這個李秋貴也做了逃兵,只是走運,沒被抓到。現在想來他多半是替尉福死了。”
“你們的意思是尉福還活著,並且就是溫鳴謙身邊的張媽?”董太師的眼睛眯了起來。
“應該就是這樣,陳氏他們也一定察覺到了,所以才讓小的們去查。”這兩個人說,“否則好端端的又為什麼這樣做呢?又何況如果這裡頭沒有隱情,那個賣針線的老嫗又怎麼會死?我們又為什麼會受到追殺?”
“尉福對沈氏可是忠心耿耿,沈氏死了,他如何還會獨活?”董太師的聲音蒼老而淩厲,“他不死,只能有一個原因……”
天已經黑透了,涼風從門縫吹進來,桌上的蠟燭輕輕晃動。
董太師沒有把話說完,那兩個人也不敢接話。
過了許久,董太師方才又開口:“你們兩個也算是機靈,知道平白無故見不到我,所以特意去了罡兒那裡。”
“太師英明!說起來小的們還要告罪,當時也是走投無路了,我們不得不對董大少撒了謊,說我們是貴府派去的。”
他們知道僅憑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見到董家人的,所以就繞了個路去了董罡發配的地方。
董罡當然不會想到有人敢假冒太師府的名頭到自己面前招搖撞騙,況且這兩個人也是辦慣了事的,看不出什麼破綻。
這兩個人拿著董罡寫的家信回京,果然順利進了董府。
“你們就住在這裡吧!不要出府去。”董太師說。
這兩個人自然千恩萬謝,董太師留下了他們,就一定會保他們的平安。
如果他們所說的事屬實,那可就立了大功,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
董太師喚來了人,領著這兩個人去安置。
“太師,水涼了,奴婢給您重新換熱的來。”洗腳的小丫頭發現那水已經涼了,連忙將董太師的雙腳擦淨,穿好睡鞋。
“不必換了,就這樣吧。”董太師說,“時候也不早了,伺候著我睡吧!”
伺候他的丫鬟都知道董,太師每日就寢和起床的時間幾乎都是固定的,雷打不動。
於是便鋪床的鋪床,移枕的移枕,服侍著董太師躺下之後,將床帳仔細落下,又在桌上留了一盞燈。
燈芯要掐得很暗,這樣就可以燃一整夜了。
“你們都下去吧!外間留兩個上夜的就夠了。”董太師說,“悄悄的,不要吵著我。”
有些事他要好好地過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