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把這兩個孩子帶出來,還有一層目的就是想從宮長安這裡問到點兒有用的東西。
“回娘娘話,我今年十歲,是重陽的生日。”宮長安隨口就答。
其實惠妃知道他的生日和年紀,又繼續問:“你可還記得在霜溪時候的事?那裡可有什麼好玩兒的?”
“自然記得,我都七歲了才回京。”宮長安邊走邊說,“霜溪那兒比京城冷得多,三月末才能踏青,入了八月天氣就冷的不像話了。也沒有什麼太好玩兒的去處,只有夏天去河裡摸魚最有趣兒。”
“那你來京城想不想那裡呢?你們這一路上也挺辛苦的吧?”
“也沒什麼想的,我自幼只得母親和張媽媽還有慧娘陪在身邊,後來慧娘得病故去了,我便隨著母親和張媽媽一同回京來了。”
“我瞧著你和張媽親得很呢。”惠妃笑著說,“想必你自幼的飲食都是她調理。”
惠妃是坐在小竹轎上的,那兩個孩子步下走著。
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自己宮中。
進到室內,惠妃便命人給這兩個孩子拿吃的玩兒的。
其中有一盤鮮菱角,應杉要吃,惠妃便讓宮女給他剝。
又問宮長安吃不吃?宮長安搖頭:“我不吃這個。”
“你為什麼不吃?這東西多好吃。”應杉問他。
“我小時候也愛吃來著,後來有一次張媽因為我偷吃這個打了我幾下,我就再不吃了。”宮長安說,“她本來從不打我的。”
“不過是菱角而已,吃就吃了,打你做什麼?”應杉一邊吃菱角一邊歪著頭問。
“張媽每年六月十八這一天都要供上一盤菱角、一盤紫玉糕、一盤杏子蜜餞還有一盤酥梨糖。要供上一天一夜才撤下去,那年我忍不住拿了一個稜角,她便打了我,說不許亂動。”宮長安有些委屈地說,“我便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吃菱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惠妃在一旁聽著,心裡一動又一動。
她知道沈芙是六月十八的生日,而宮長安所說的那幾樣祭奠之物,就是沈芙生前最愛吃的。
張媽在這天設祭,不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誰?
眼看著就要到六月十八了,張媽還會像往常那樣,祭奠沈芙的冥壽嗎?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就不用挖空心思再想其他了。
只要讓皇後知道張媽在沈芙生辰這天祭奠,而且所用的祭奠之物還是沈芙愛吃的。
皇後一定會起疑,自己再從旁煽風點火,那火就一定會燒到張媽身上。
她心裡這麼想著,那邊兩個孩子還在說話。
“張媽祭奠的是誰?你知道嗎?是不是她的丈夫?”應杉故意做出老成的口吻問。
“我想不是,每年她還要我過去磕頭呢!若是她丈夫的話不應該讓我磕頭呀,我也問過,可她從不說是誰,只說是一位恩人。”宮長安似乎迷上那個西域進貢的九連環了,一邊拆解一邊答。
他的話在惠妃聽來,就更是佐證了之前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