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雨被太陽一曬,便泛出了一股腥臭氣。
因此雨停的頭幾天,宮裡到處都彌漫著這股難聞的氣味。
皇後宮中焚了大量的青桔香,尚且還嫌有汙穢氣。
於祿便說:“還請娘娘耐煩些,等地面再幹一幹就好了。”
“這雨下得也太久了些,禦花園裡的花兒死了不少呢!”春鶯也說,“便是沒死的也不肯再開花兒了,想要在娘娘屋子裡放些花兒也不能夠。”
“是啊,往年這時候牡丹開的最好,今年可就不成了。”又一個宮女說。
皇後本來就心情不好,而且她天生喜歡牡丹,穿的衣服,用的器物,也多是牡丹花紋。
只因她認定了牡丹就是花中的皇後,也象徵著自己。
“還不跪下掌嘴!”於祿察覺到了皇後臉色不對,立刻呵斥那宮女,“誰準你胡說八道的?!”
那宮女也自知失言,連忙跪下請罪。
皇後道:“這麼不懂規矩的,以後不必在本宮跟前伺候了。”
她這麼一說,底下的人立刻會意,上來兩個小太監把這宮女扯下去了。
那宮女還哭著喊著求皇後饒恕,於祿緊跟出來給了她兩個嘴巴說:“快閉上嘴吧!你已經算命大的了,若放在幾年前,你的魂兒此刻都過了奈何橋了。”
那宮女聽了方才噤聲,不敢再哭喊了。
恰好雲嬪和九公主過來向皇後請安,見了這情形倒一時不好進去。
於祿也走上前笑道:“娘娘這會兒小憩呢,二位不妨過一會兒再來。”
雲嬪便帶著女兒到端敏公主那裡去了。
此時端敏公主已經微微顯懷,正坐在那裡吃禦膳房剛剛送來的點心。
見了她們連忙笑著讓座:“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快嘗嘗這新做的點心。”
“公主的氣色真是越發好了,”雲嬪坐下道,“不像我,懷著玲瓏的時候吐的死去活來。什麼也吃不下去,足足的吐了六七個月,只有最後兩個月沒吐。”
“能吃也不是什麼好事,”端敏公主搖頭說,“我聽宮裡的嬤嬤說等到六個月以後,我就不能吃太多東西了,否則胎兒長得太大,不容易生下來。”
“這倒也不得不防。”雲嬪點頭,“玲瓏那時候瘦小的跟只貓兒似的,我倒是沒受太多罪。”
又說:“公主這些天也沒能到外頭去走動走動,如今天晴了,別的地方不好去,也在院子裡轉轉才是。”
“可不是嘛,我在屋裡頭可是憋悶壞了,草原上從來不下連天雨。聽他們說牆根上的苔蘚都長得有尺八高了,等太陽出來曬上好些天,才能退下去。”
“公主之前不是說想到博望山上去嗎?如今怕是還得再等等,雖然雨停了,可是山路濕滑,千萬要當心。”雲嬪不放心地說。
“我也不急著去,如今天氣還不是很熱。等到熱的時候,山上剛好涼快。況且如今惠妃她們也在山上,我不願湊那個熱鬧。”端敏公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