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皇上身邊的太監過來傳話,說皇上要到皇後宮裡用晚膳。
皇後聽了連忙命人準備。
天還沒黑,皇上就到皇後宮裡來了,這幾天皇上也為著趙王和楚王的事耗費心神,臉上難免帶出幾分疲憊的神色。
皇後連忙迎上前:“陛下辛苦了,到這邊榻上躺一會兒吧,我叫人來給你捶著。”
皇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說:“不必了,叫他們先沏了茶來吧!”
“聽他們說陛下這幾日睡得都不好,臣妾已經命禦膳房燉了安神的補湯,不知陛下吃著怎麼樣?”皇後陪著小心說。
闖禍的是她孃家人,她難免心虛。
“楚王和趙王鬧得不可開交,便是吃再多安神的補湯,也還是免不了要操心頭疼。”皇上是真的發愁。
“便是再煩難的事,陛下也一定要保重龍體才成,每年冬日您的咳疾都會複發,太醫也說了重在保養。”皇後說著哭了起來,“臣妾萬沒想到桐兒會闖下這麼大的禍,前朝的那些事也不知是真是假,難道趙王已經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了嗎?”
皇上當然不會任由她哭下去,說道:“這事也不怪你,又不是你叫他們做的惡。不過我也要跟你說,今日裡京城的太學生們聯名上書,甚至到衙門裡請願。要求嚴辦此事,嚴懲趙王。”
“這……這些太學生們不好好的讀書,跟著鬧什麼?”皇後聞言皺起了眉頭,她當然也知道太學生們最是骨頭硬,嗓門大,得理不饒人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對於民憤從來都不可以忽視。這些太學生們飽讀詩書通曉經義,可不是尋常的百姓啊!”
“是,是臣妾一時魯莽了。”皇後趕忙把話往回收,“臣妾也是心焦,不知該如何是好。”
“說起來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皇上喝了一口茶,“不管是為平民憤還是為了安撫楚王一家,應桐是不能在宮裡待下去了。
我聽說這幾天他也病著,幹脆就讓他回到趙王府去養病好了。”
皇後當然是不願意的,她從來都想著把這個外甥收為養子,然後讓他繼承大統。
她試探著問道:“陛下的意思是讓他暫時挪出宮去,等病好了再回來?”
“皇後,他不能再進宮了。闖了這麼大的禍,等於身上有了汙點,如何還能留在宮裡?”皇上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一直以來他都對皇後尊敬有加,對於董家也是如此。
“可是陛下,應桐出宮去了,應柏也不能……那誰……”皇後不由得發問。
“朕想過了,若想事情不再鬧大,也只好讓楚王的幼子入宮來。如此楚王那邊也不會再抓著不放,也免得兩敗俱傷啊。”皇上長長嘆了口氣,“否則他們兩個不可開交,更不知有多少大臣要被攪進來。分野王現在這裡,難道讓他看笑話嗎?”
皇後默默的垂下了頭,不再爭辯了。她縱使心有不甘,卻也知道皇上說的很有道理,他們家勢力再大,也不能全然不顧朝綱法紀。
怪就怪應桐實在太魯莽了,闖下這麼大的禍來。
如果這件事處置不當,民怨因此沸騰,皇上也會因此與自己更加離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