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涼涼道:“放心吧,我家公爺一定護著表小姐躲得好好的。”
那一頭宛寧身影飄過,頓時不知黑暗處射來一把箭,同時一把弓弩同時射向了箭的方向,只聽一聲慘叫,沒了動靜。謝玦已經一個瞬移躲進了一處岩石後,凜然冷肅收回弓弩,低頭看到宛寧蒼白的臉,她身上的緋色披風已經被謝玦剛剛扔了出去,此時抱著手臂身形瑟瑟。
謝玦眉心緊擰,抱住她:“沒事。”
她已經不記得這是謝玦射殺的第幾個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埋伏著,就好像永遠殺不死一樣,她貼緊謝玦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問他:“你的弓箭還多不多?射完了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在這?”
謝玦輕笑一聲,低頭親了下她淋濕的軟發:“我怎麼捨得讓你死。”
宛寧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玦道:“引端王出來。”
宛寧訝異抬頭,顯然不信他會出來。
謝玦道:“端王是個自負的人,自負的人往往自視甚高,愛表現,他享受捉弄我們的樂趣,若是能親自殺了我,他會很有成就感。”
話音剛落,端王的聲音忽然響起了:“琇宸,別躲了,這兒全是我的人,你是插翅難逃了,哎呀,都說你定國公如何如何運籌帷幄,今日,還不是栽在我的手上,只可惜啊,不能叫天下人看看,我是如何玩弄你的。”
謝玦莞爾,對宛寧道:“張嘴。”
“嗯?”宛寧不解,還是乖乖張開嘴,謝玦塞了一顆藥丸給她,雨水順流了進去,和著藥丸一併吞進了宛寧的腹中,她問:“這是什麼?”
謝玦道:“是解藥,躲好了。”
謝玦安頓好宛寧,施施然走了出去,明明他也被雨淋透了,可看上去還是分毫不亂,端王忍不住誇贊:“不愧是琇宸,如此境地還能如此矜貴。”
端王走了出來,下屬在身後給他打著傘,姜侯爺也跟在他身邊,看著謝玦的目光就如看著姜至一般的怨毒:“謝玦,你真是讓我恨之入骨啊!十年前的事,你偏要查,有什麼可查的呢,人死了就算了,差了,結果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圍在周圍的那些死士全都走了出來,烏壓壓圍了三層。
端王道:“琇宸,認你武功再高,你的弓弩再精準,能抵得過這精兵數十萬箭齊發嗎?真想看看待會你被設成篩子的模樣,還不能如此矜貴。”說著他大笑了起來。
謝玦道:“今日你們有備而來,你們抓準了宛寧的愧疚心,引她來此,我想知道,是誰料的這麼準?”
端王眼睛一眯:“你快是個死人了,跟你說這麼多有用嗎?”
謝玦垂眸輕笑:“讓我猜猜,”他掀眼看過去,“是溫貴妃,對嗎?若是我料的沒錯,今日不但我要死,宛寧也活不了。”他說這話時,眼中一暗,餘光朝後暼去,“看來當年幽宮的主謀就是溫貴妃。”
端王笑容頓斂,眼中陰鷙:“你果然已經知道了!今日是留你不得了。”他抬起手,周圍立即傳來了整齊拉弓的聲音。
謝玦非但不慌,還笑了起來,低低沉沉的笑聲醇厚動聽,明明的是溫柔的笑聲,卻讓端王心頭一凜:“你笑什麼!”
謝玦沒有回答他,卻問了他一個問題:“端王殿下,您今日何時出得城?”
端王眉心一皺不知他這樣的目的是什麼,沉默不語。
謝玦娓娓道來:“是巳時初刻,途徑湖水亭喝了一盞茶,至松嶺驛站正是戌時初刻。”
端王方才的神采蕩然無存,臉色變了又變,立即四下看去,可這周圍分明只有他們的人,他並不是一個被兩句話就輕易左右的人,凜聲道:“你在故弄玄虛。”
謝玦不是個浪費時間的人,他提醒道:“看腳下。”
端王乃至所有人都朝地上看去,驀然大驚,雨水流過變成了紅色,端王赫然抬頭:“地上有毒!”
謝玦道:“是季平新研製的毒藥,遇水即化,滲入肌膚。”
端王面上不顯,心底卻打了個冷顫,他不信謝玦將天象都算計好了!可轉念一想,姜侯爺這件事本就是謝玦的算計,那麼姜侯爺何時到松嶺驛站,謝玦自然知情!一瞬間,他臉色大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慌了陣腳,將腳抬了起來,可雨水早已浸透了鞋襪,姜侯爺更是怒喊:“卑鄙!把解藥交出來!”
謝玦道:“放心,這毒沒有生命危險,只會讓人渾身乏力。”
話音剛落,一眾人齊齊跌坐再地,半分力使不出來的樣子,姜侯爺立刻慫了,拼命求饒:“公爺饒命,公爺這件事與我無關啊!都是他,都是溫貴妃威脅我的!公爺,公爺饒了我吧,我願意跟您回去,在皇上面前控告他們!”
端王看著他求饒的嘴臉,恨不得殺了他!
謝玦冷冷暼他一眼,聲音冷的刺骨:“當年你想接你的青梅竹馬進府,偏生忌憚你岳父的勢力,就藉著我母親的死把你岳父拉下臺,氣死原配,我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