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摔傷 “宛寧,你就只會跟我橫!”……
作業謝玦被繡球砸了, 怡王一早就去了國公府,先是給老令公請了安,坐著喝了一回茶, 才往觀瀾院去,進了院碰到了織羅給他請安,他頷首而過, 忽然又折返:“回來。”
織羅忙是往回走兩步:“殿下有何吩咐?”
怡王湊近低聲道:“昨夜你家公爺回來心情如何?”
織羅睜著眼睛奇道:“心情?”她想了一回,“沒什麼特別的, ”便笑道, “殿下您知道我家公爺的,便是有什麼事, 奴婢們也瞧不出來。”
問了也白問, 怡王擺手讓她退下了,自己徑直進了寢室,就見屏風後的謝玦身姿如松如玉正在更衣, 怡王笑了一聲, 自顧在一旁的羅漢床坐下:“我終於知道為何只有織羅那小丫頭能近前伺候了。”謝玦不語, 修長的手臂套進長衫,石通自然也不敢多言。
怡王道:“看到你這模樣還能淡定不生攀附之意的, 怕是隻有織羅了。”
謝玦身形微頓, 低沉淡漠的聲音傳了出來:“世上能人眾多,你見得我好,未必就入得了她人的眼。”
怡王驀地一怔:“......你這‘她人’該不會是指......”
“你這麼早來做什麼?”謝玦束上那根丹色寶石蹀躞帶,怡然而出, 矜貴清華。
“哦,你昨晚不是被砸了,我來瞧瞧你, 請太醫沒有?”
謝玦面色淡漠:“一點小傷。”
怡王道:“萬一有內傷呢?可不能忽視,我見那姜至的力度很是迅猛。”
謝玦冷嗤:“憑他,還傷不得我。”
怡王撇撇嘴,是是是,也不知昨晚是誰看著宛寧關心姜至怔住了神,沒看到飛過來的繡球,結結實實捱了一記。眼風一轉,瞥見了書桌上的公文,恍惚間看到“姜侯爺”的字眼,他心頭一跳,拿起來看了,頓時臉色一白,還沒看完,公文就被抽走了。
他呆愣地抬頭,對上謝玦冷若冰霜的臉,看著他面不改色合上公文,置於書桌。
“你要對姜家動手了?”怡王怔怔開口,謝玦不語,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懼,“是因為宛寧?因為姜至搶了宛寧?”他將這個猜測說出口時,整個身心都在震動,聲線都是微顫的。
謝玦看向怡王的目光有一種令人驚悚的平靜。
怡王後知後覺:“所以,這次姜侯爺南下修繕大橋,是你設的局?”他不是震驚於謝玦對姜家動手,而是震驚於謝玦因為宛寧對姜家動手,他久久回不過神,忽而苦笑一聲,嘆息道,“琇宸琇宸,當初我們還笑話含章來著,沒想到你也栽了。”又皺起眉道,“我還以為你對宛寧不過是三分情意,斷了也就罷了。”
謝玦從畫桶裡抽出一幅卷軸遞給怡王,怡王莫名:“什麼?”一邊開啟看了,不由盯著深思起來,“這個人,有些面熟啊......”半晌後,頓時恍然,“哦!是他!”他頓時正色,低語道,“跟幽宮那件事有關?”
幽宮那件事,只有怡王知曉,連溫善則和宋含章都不知情,畢竟這件事牽連太廣,謝玦能相信溫宋二人,卻不能相信溫家和宋家。
怡王見謝玦將畫拿了回去,重新捲起扔進了一堆畫軸中,毫不起眼,還是疑惑道:“當真只是如此?你敢說和宛寧一點關系沒有?”
或許沒有宛寧那件事,謝玦會慢慢等時機,而不是送個坑給姜侯爺讓他跳。
謝玦沒有回應他,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走了。”
怡王還追在他身後問:“那這次的秋日宴你會參加了吧?往年你都沒興趣,都不去,嘿嘿,今年總去了吧?”
“這麼說他往年都是不去的?”宛寧坐在花飛樓的雅室裡,咬著蓮花餅問闌笙。
闌笙點頭,有點兒不高興道:“他不去,你就放心了?你怎麼好像做賊心虛似的,你當真沒有做對不起公爺的事?”
宛寧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瞪:“當然沒有!”
闌笙立刻湊近她問:“那你說,你為何和公爺鬧掰了?”
宛寧低頭專心吃餅,掩飾心虛:“就是之前跟你們說過的,我這人很沒有耐性的,新鮮感也很低......”
闌笙苦惱道:“阿寧,你為何要這樣說自己?我看得出來,你心裡還是有公爺的,不然你也不會藉口問他去不去宴會,來問他的身體狀況了。”
宛寧扯了扯嘴角,幹笑了兩聲,既然嘆一口氣,按住了闌笙的肩膀,裝模作樣正色道:“阿笙,人心很複雜的,你不會明白。”
闌笙氣得打她,她嘻嘻一笑,繼續喝桂花飲,闌笙一時也分不清她是強顏歡笑還是真的不在,她輕哼了一聲:“你就作吧!梵玥幾天沒理你了吧?你連她也不要了?”
宛寧笑容頓了頓,想了想,自從謝玦生病她沒去探望,梵玥就沒找過她了,她也不敢去國公府,上回姜老夫人的壽辰宴,她也沒見到梵玥,難不成她真的不想理自己了?宛寧有些難過,想著秋日宴正是機會。
是以秋日宴那日她早早就到了,既是太妃辦的宴會,宴會設在了皇家園林潯間韻,宛寧下了車就在宮婢的引領下進了院子,經過一處林子時,聽到裡頭傳來一陣歡呼聲。
“母妃,母妃,你看我厲不厲害!”
宛寧看過去,就看到一匹小馬上騎著一個垂髫男孩,大概八歲的模樣,機靈可愛,正搖著手臂朝一側的遊廊看去,宛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倏地一怔,正要避開眼,卻看到溫貴妃滿懷柔情的目光含著笑意,她心尖一顫,那種溫柔與她之前在溫貴妃臉上見過的所有溫柔都不同,她的心漸漸發顫,聽到溫貴妃柔聲說著“九兒好棒”,那是她的兒子,九皇子,忽然一股酸楚湧上鼻尖,宛寧攥緊了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