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寧興致勃勃拿著曲名冊子翻看,對每一首曲子的名字都好奇極了:“這相思紅豆曲是什麼曲子呀?”
歌姬一看宛寧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模樣,便耐著性子解釋了。
宛寧再問,她再解釋,幾乎將曲名冊上的名字問了個遍,宛寧就想問問菱戈想聽什麼曲子,轉頭就見菱戈整個人都趴在了牆壁上,側著臉耳朵貼緊了牆壁,像只壁虎......她朝那兩位目瞪口呆的歌姬訕訕笑了笑,急忙過去拉她,臉上發熱:“我們是來聽曲的......”
誰知菱戈義正言辭直接回她一句:“我們可不是來聽曲的!”她指了指那兩個歌姬,“你們去那坐著吃點心!”
宛寧拉了拉她的衣袖糯糯道:“......可是我想聽聽這些曲子。”
菱戈正色教育她:“你的好奇心怎的這樣重,現在是聽曲子的時候嗎?這狗男人也不知又看上誰了!你聽隔壁的就成,唱得不錯。”說著又趴上了牆壁。
宛寧見狀也來了興致,學著她的姿勢貼上了牆壁,果然聽到了隔壁傳來的歌聲和談笑聲,幽幽嘀咕:“這廂房的隔音不太好。”怡王的笑聲尤其風流,見菱戈臉色鐵青,宛寧好奇道,“你既這樣在意怡王,為何不同他在一起?”
菱戈惡狠狠道:“男人就是賤!輕易得到了,就不會在乎了!”宛寧愣住,菱戈抽空安慰他:“放心,公爺是例外,你瞧這種場合,他就從不會來,也不知今日是怡王哪個狐朋狗友。”一曲畢,一道微涼卻醇厚的聲音傳來,低低沉沉的,像是古琴彈奏,菱戈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快速看向宛寧,宛寧已經呆了神色,下一刻立刻朝牆壁貼去,恨不得鑽過牆壁去。
“呃......”菱戈呃了半天,實在尷尬,“這人有相似,聲音也有相似......”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了開門聲和張揚的聲音同時響起:“公子爺,您要的人奴家帶來了,妙染,你好福氣喲,公子爺看上你了,好好伺候公子爺。”
謝玦沒有聲音。
宛寧一張臉氣得通紅,嘴唇咬出一排牙印,轉身就要沖出去,菱戈急忙拉住了她:“好妹妹別急,興許是誤會,你忘了,上回公爺去蝶舞軒,不就是為了辦事?再聽聽。”
那兩個歌姬吃著糕點看著這兩位金主奇怪的樣子,聽到她們說的話,大致明白了她們的來意,心想她們出了這麼多銀子又不要她們幹活,還讓她們吃點心,便主動道:“隔壁是貴客,非常貴,媽媽連正在陪客的頭牌歌姬都喊來了。”
菱戈便問:“那什麼妙染是誰?”
兩個歌姬一聽,甚是詫異,面面相覷一番,驚奇道:“怎麼讓妙染出來了?”
“她見不得人?”宛寧酸不溜秋問了一句。
歌姬道:“倒也不是,妙染其人長得也是一副楚楚可人的,只是性子古怪,只陪看得上眼的客人,加之我們這是歌姬坊,她最擅長的並非樂器歌曲,而是丹青,所以她在清音閣沒什麼名氣。”說著兩個歌姬嘀咕了起來,“怎麼會想到讓她出來了?”
“就是。”
宛寧閉了閉眼睛,臉色更差了,攥起了小拳頭,咬牙切齒的,菱戈見她這樣,雖然覺得此時笑出來不大好,但還是被她可愛到了,又不敢笑,只能繃著臉抿緊了唇。
“還能為何?隔壁的貴客看上你們家妙染了。”宛寧涼涼說著,心裡酸得冒泡泡了。
歌姬還自顧自道:“那看來隔壁的貴客不僅身份尊貴,長得也一定十分俊美。”
“就是,否則妙染才不會輕易出來。”
宛寧深吸一口氣,聽到怡王起鬨著讓妙染畫一幅畫,就將公爺的模樣畫下來!那妙染似乎有些害羞,半推半就地應了,至於謝玦,宛寧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不知在作甚,她越發心焦,想知道裡頭的情形。
菱戈的心態完全變了,現在她幾乎有些看戲的,想知道接下來謝玦若是知道宛寧就在隔壁會如何?她的神色變得興奮起來,連怡王誇贊頭牌歌姬的話她都不在意了,緊貼著牆壁就聽到怡王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
“妙染娘子果然是妙手丹青,這一幅人像當真是將我們公爺的神韻刻畫的入木三分,不知娘子是否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還是單純對這幅畫傾注了感情?”
過了一會後,妙染的聲音略有羞澀:“公子謬贊了,不過是一些消遣玩意,不過見過的人奴家總是有印象的。”
又是一段安靜,宛寧又朝牆上貼了貼,就聽到怡王笑了兩聲:“妙哉妙哉,謝公子,不知這妙染娘子的畫與你家表妹相比如何?上回她企圖以假亂真的佛像,我們也是看過的。”
妙染的聲音有幾分詫異:“表妹?”繼而有些勉強,“奴家的技藝自然不能與小姐相提並論。”她話是這樣說,不難聽出隱隱的期待。
宛寧心知怡王說的就是自己,不由一顆心提了起來。
謝玦微涼的聲音透過牆壁傳了過來:“她雖能作得一兩手,不過消遣,與你還是有一段差距的。”
宛寧立即蹙眉撅起了嘴,氣得七竅快要生煙:哼,那是她沒有畫拿手的!他才不瞭解她真正的實力!宛寧轉頭就朝門外走去,菱戈施施然跟了過去。
怡王還在說:“既如此,謝公子不如把妙染娘子帶回府去,深入探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