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老爺護著宛寧和梵玥往裡躲,卻被士兵後來居上,挑開了他們,梵玥攥緊了宛寧的手氣得半死:“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你們敢碰我一下試試!”
這一下那些士兵還有些投鼠忌器了起來,姜至沖上來一腳踹開了他們,忙握住宛寧的手臂問:“有沒有傷著?”
“姜家小兒松開表小姐!”突然一聲大喝,眼前閃過一個人影,直逼姜至,把姜至嚇得連退了散步,定睛一看,霍仲已經站在了宛寧身前,兇巴巴地瞪著姜至,“別趁我家公爺不在上趕著獻殷勤!”
梵玥大喜:“霍大哥!快,快嚇退他們!”
霍仲一見有架打,就興奮莫名:“嚇退費事,直接把他們打趴下!表小姐,大小姐退後,別讓他們傷了你們。”
梵玥捂住額頭嘀咕:“我怎麼忘了,他就喜歡打架!”
宛寧覺得這麼鬧下去只怕不好收拾,看向了淮南王,頓時一驚,為何淮南王的臉色看上去那麼氣定神閑,就好像,就好像.....巴望著越鬧越大一樣,她不由心驚。
果然,在霍仲將那麼士兵都打得站不起來時,他終於緩緩拿出了一卷黃綢:“聖旨在此,誰敢妄動?”
眾人皆是臉色一白,霍仲吭哧吭哧瞪著他。
淮南王冷笑了兩聲:“我是奉命抓宛寧去刑部受審,爾等忤逆抗旨,罪加一等!”
霍仲怒吼:“卑鄙!”
淮南王越發囂張地笑,突然面部變得猙獰扭曲,眼中迸出要將人撕裂的恨瞪著宛寧:“宛寧,我兒對你心生愛慕,向你示好,你非但不領情還使計害死了他!你該死!本王今日就要把你抓進刑部,嚴刑拷打!”
他暢快地大喊一聲:“把所有人都抓回去!”
士兵們再度站了起來,拔劍將所有人圍住,齊齊上前,準備捆了他們。
“我看誰敢。”
一把威嚴冷冽的聲音緩緩響起,淮南王身形一震,轉過身去,梵玥大喜,霍仲快意脫口道:“公爺!”
謝玦立於門庭之,列松如翠,讓人仰之彌高,淡淡掃視一眼,那些士兵便低下頭去,見謝玦款步而來,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宛寧對上他如深海一般的眼眸,一顆心猛地提起,他徑直朝她走來,梵玥識相地讓開了位置,謝玦自然站到了宛寧身邊,眾目睽睽握住了她的手,眼中閃過一抹不悅:“手怎麼這麼涼,受驚了?”宛寧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暱怔住了,他卻順勢攬過宛寧的腰,看向淮南王,眼底的溫情轉瞬即逝,被冷冽凜然替代。
“不知寧寧如何得罪了王爺?”謝玦慢條斯理問著,那語氣彷彿不管是什麼事都不值得一提,如此不可一世,著實讓淮南王可惱可恨!
“哼,寧寧?倒是不知公爺和宛寧還有這層關系!即便她今日是你的妻子,我也要把她帶走,聖旨在此,你敢抗旨不成?”
謝玦垂眸輕笑了一聲,仍舊是毫不在意:“自然不敢。”他將宛寧護在懷裡,替她理好鬢邊歪斜的珠釵,全然不將淮南王放在眼裡,淡淡說著:“皇上念及你喪子之痛,聽了你的悲痛之言,容你徹查此事,那是皇上仁慈,可你利用了皇上的仁慈實在該死。”
他連殺意都說得雲淡風輕,在場之人卻都渾身一顫。
淮南王也沒了方才的氣勢:“你少給本王安插罪名!”
謝玦笑著微微搖頭,眉梢眼角具是寒意,嘴角卻掛著笑:“罪名可不是我安給你的,是你們淮南那一百一十三戶人家聯名狀告你。”
淮南王臉色煞白,嘴上還在強撐:“狀告什麼......”
謝玦掀眼看向他,笑意收斂,宛如忘川彼岸的修羅:“縱子行兇,奸..殺民女。”
這時季平雙手呈上一份黃綢,謝玦眼風微掃:“這是新的聖旨,王爺看看吧。”
淮南王拿過聖旨的手都在發顫,定睛一看過,臉上的血色瞬間殆盡,良久後,怒不可遏地瞪著謝玦,怒吼:“是你!好陰毒的手段!短短兩日竟做下這些!謝玦,你好狠!你這是要將我們李家趕盡殺絕!”謝玦平心靜氣地笑了:“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斬草除根,才能一勞永逸。”
淮南王再不敢耽擱,轉頭就朝門外跑去,一個不慎踏空摔倒在臺階上,也顧不得面子爬起來就往宮裡而去了。
梵玥笑彎了腰:“原來這就叫抱頭鼠竄!”
宛寧也笑了起來,謝玦低頭見她有了笑顏,一時看得入了神,連日來的陰霾也一掃而空,並沒有注意到宛老爺越來越沉的面容。
等到宛寧大夫來了宛寧回房,宛老爺請謝玦喝茶,謝玦順勢而為,雖知宛老爺的意圖,仍舊不疾不徐,卻不想宛老爺笑呵呵地拿出一幅畫來,湊到他面前問:“公爺您瞧,這位公子如何?”
謝玦不動聲色,眉峰微挑:“您是何意?”
宛老爺笑道:“這位郎君可是我們朝夏的翹楚,您覺得我讓他做我的女婿如何?年底前就能回朝夏把親事辦了!”
謝玦擰眉,指腹輕叩桌面,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著那幅畫上的公子,似是在仔細打量,半晌後,轉頭看向宛老爺:“您覺得我做您的女婿如何?”
宛老爺一怔,緊盯著他,二人的眼神都沒有逃避,可最終還是宛老爺敗下陣來,收起了畫軸,擱在桌上,再抬眼時,神色便不同了,他望定謝玦,擲地有聲:“既然你這麼明說,我也把我的決定告訴你,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