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覆在唇上的手,輕吻了一下,望著她的目光深邃而專注,宛寧只覺得指尖一燙,像是在心底點了火星子,炸開了花,她笑了起來,眼中的淚花都成了水晶似的閃耀,撲過去抱住了他。
謝玦也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在她耳邊低語:“起來用膳,我還要回去,那些大臣還等著我。”
宛寧愣住了,看著他有些不可思議:“你就這麼丟下他們過來了?”心裡卻好像灌了蜜糖。
謝玦面不改色,方才也不知抽什麼風,見她跑了,他竟是聽不見其他人說的話,起身在眾人的訝異中,失陪一會,此時想來自己也怔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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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玥打量著宛寧,覺得她今日實在是性情多變,早上還一副生氣不理人的模樣,此時又甜得像是一顆櫻桃,任人採摘:“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宛寧一愣,看向梵玥,她應該告訴她的,正要開口,下人來報,說是姜大公子來了,要見宛寧。
梵玥立刻皺起了眉:“今日他應該和二哥一同在青莊館學習的,怎的這時候來了,寧寧,你別見他!”
下人道:“姜公子說了,他會一直在府門等表小姐。”
梵玥撇嘴:“讓他等去吧。”
宛寧依稀記得昨晚姜至好像給她看了什麼傷口,她思忖半晌:“那多不好,我去見見他,很快回來。”
其實梵玥也只是逞口舌之快,不會真的阻攔她去見。
到了府門,姜至正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你找我?”宛寧上前。
姜至抬眼,晦暗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神色還是倨傲:“嗯,找你來兌現承諾。”
“什麼?”宛寧一頭霧水。
姜至挑眉:“你不記得了?昨晚在花飛樓你說的話。”
“我說的話......”宛寧仔細想了想,“我說了什麼?”
姜至眼珠子一轉,站直了身子低頭看她,深吸一口氣,鄭重極了:“你說你要嫁給我!非我不嫁!”
宛寧怔住了,反應過來立刻反駁:“不可能!”
姜至挑眉:“怎麼不可能!你親口說的。”他幽幽嘆息,“人人都說酒後吐真言啊,小爺見你這麼真誠,也不忍你傷心,就勉為其難吧,改日我就進宮去求太妃做主。”
他雙手搭住宛寧的肩,笑得沒心沒肺。
宛寧臉色白了,慌張去推他,一推碰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他疼得捂住手臂呲牙,瞪她:“你想謀殺親夫啊!”
宛寧看他臉色白了一瞬,被唬住了,小心翼翼去看他:“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姜至突然又勾唇一笑,湊近她:“這麼心疼我?”
謝玦正送幾位大臣出來,就看到了眼前一幕,眸色驟沉,身旁的大臣說了句什麼,他剋制著心底的酸意,面無表情點頭,等大臣們一走,他冷冷轉身進了府。
姜至還在跟宛寧糾纏,突然送信的信使小哥在府門揚聲:“朝夏來的信!”
宛寧心頭一跳,丟下姜至跑至府門,興沖沖問他:“是不是宛家來的信!”
小哥見宛寧花容玉貌,立即道:“是的,給宛小姐的。”
宛寧喜上眉梢:“我就是,給我吧。”
她拿了信,姜至探了腦袋:“我未來岳父的信?”
宛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別胡說!”此時也沒心思跟他講她已心有所屬一事,拿著信就與他告別,“你快走吧。”
宛寧很快進了府,也不等回到春山可望居,就急不可耐拆開了信,一路看下去越發欣喜的神色卻在最後沉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收起了信,變得惆悵了起來。
梵玥本想來找她,見她一臉愁眉苦臉:“怎麼了寧寧?”
宛寧搖搖頭,兩人往回走,經過正堂時,驚見謝玦立於廊下,身姿英挺瑰偉,臉上附著著寒氣,冷冷看著她們。
宛寧看到他先是一愣,而後行了個禮,規矩周到:“表哥。”也冷淡疏離。
謝玦瞳色驀然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