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玥尖叫一聲,猛地推開他,就看到必勝符一半陷進了泥濘裡,她跳起來要打他,姜至仰著下顎,桀驁不馴地睨向謝璃:“少禹,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謝璃眼中迸出怒意,可自小骨子裡的教養,讓他只是攥緊了拳,咬牙道:“我沒忘!”
姜至哼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宛寧不悅地皺眉:“他吃錯什麼藥了!”轉頭鼓勵謝璃,“少禹,我相信你一定能贏的!打敗他!”
梵玥見狀興奮無比,謝璃也是個熱血沸騰,重重點頭:“你放心!我這段時間勤加練武,未敢有一絲放鬆!”他心道,等大選結束,他得了頭籌,將折沖都尉的職位摘下,他便要向宛寧表達他的心意。
那頭姜至悶氣又煩躁地離開了屋蓬,走出來,卻看到了他的父親,他腳下一轉,避開了身子躲在樹後,他的父親對面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如今侯夫人的親生兒子。
父親溫柔的聲音:“子美,別緊張,只當平日練武,以你的資質,定然能一舉擊敗所有參選者,拔得頭籌,爹對你有信心。”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紮進姜至的心髒,他無聲冷笑,父親啊父親,你說的那些“所有”可包括你的長子?顯然父親並不在意,在他的心裡眼裡,只有那個女人生的兒子,他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都給那個兒子,自己不過是他和初戀被拆散了十幾年的證明,如鯁在喉。
他聽到姜子美的聲音:“可是,今日參選的還有哥哥......”
父親冷哼一聲,極為不屑:“他那性子,若是讓他當了折沖都尉,只會是咱們侯府的災難,只有你,才能光耀我姜家的將來。”
姜子美重重應聲:“爹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兒子。”
父親帶著他的好兒子,攬著肩膀離開了。
姜至無力地靠進樹幹,抬頭睜大了眼睛,深深吸一口氣,餘光瞥見一抹身影,他瞬間轉頭,驀然對上宛寧柔軟的目光,他狠狠一怔,眼角還沾著濕意。
本想去給謝璃拿些點心的宛寧無意撞見了這一場面,頓時有些尷尬,又有些心酸心軟,
柔聲道:“對不起,我這就走。”她急得他最討厭別人同情他,她轉身欲走,誰知身後傳來疾步的腳步身,她正要回頭,猝不及防間,姜至從身後將她緊緊擁進了懷裡。
微風拂過,宛寧的心一顫就要掙紮,誰知姜至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脆弱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會,一會就好,別推開我。”
那幾乎乞求的聲音,像一個孩子,一個不被丟棄的孩子。
宛寧不忍心再動,任由他抱著,低低道:“你才不會輸給你弟弟,我看他那清秀的樣子,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這有些孩子氣的嬌嗔,讓姜至心頭一暖,他含淚“噗嗤”笑出聲來,將臉埋進她頸窩,霸道道:“不許說他清秀。”
“......”宛寧剛要不服氣,又耐下性子,“我是安慰你啊。”
姜至悶聲道:“這就叫安慰?”
“那你還想怎樣安慰?”
姜至松開了她,將她的身子扳轉過來,眉峰微挑,眼底藏著精光:“我要如何安慰都行?”
宛寧總覺得這句話裡陷進,不敢輕易回答。
看到她眼底的遲疑,姜至笑出了聲,指腹撚過眼角的示弱,又變成了那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朝她揚頭:“你放心,等我贏了這場大選,我再來要我的安慰。”
宛寧看著他愣了愣,從前她最討厭這樣的姜至,可這一刻她竟覺得放心了,也驕傲地揚頭輕哼一聲:“等你贏了再說吧!輸了可別哭鼻子!”
姜至再次大笑,先前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微風再次拂過,石通打了個冷顫,不敢去看身側謝玦的臉色,心裡直打鼓,他以為在他們到來,看到姜至抱著表小姐時,公爺就會上去踢翻姜至搶回表小姐,誰知公爺竟然站住了,他沒有行動,可那雙眼睛那張臉色,比有所行動都讓他覺得膽顫。
見姜至和表小姐終於走了,石通默默深吸幾口氣,琢磨地問道:“公爺,可要找個理由將表小姐帶回去?”
頭頂壓下謝玦的聲音,猶如冰刀子:“不必。”
石通反複琢磨這兩個字謝玦的用意,響徹雲霄的擊鼓聲鏗鏘有力,震得石通太陽心一跳,比武開始了,他的心跳也跟著越來越密集的鼓聲拼命砸著胸腔,心念直念:老天保佑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