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扶她的意思?宛寧不確定,慢吞吞挪到車門口,看了眼站在他身側的季平和霍仲,季平一貫的微笑耐心,但是霍仲似是驚詫又不耐煩的樣子像是在說“別墨跡,趕緊下來”。
“那,那有勞表哥了……”宛寧扯起嘴角露出很勉強的笑,伸出手來。
誰知謝玦徑自攬過她的腰肢,她驚惶之際謝玦已經抱起她將她放在了肩輿上。
這裡是國公府,謝玦自不會抱她進去,她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
她坐在肩輿上,目視前方,肩輿一顛一顛的,餘光看著身側的謝玦,真是如坐針氈啊……
她勉強扯出笑意:“表哥有事且去忙,不必送我。”
謝玦道:“我今晚無事。”
“……”
終於到了春山可望居,宛寧第一次恨這國公府太過氣派!
府醫和石通已經站在了廳中等候,流霞聽到她家小姐受傷了,正著急,見宛寧回來,就要沖上去,沖到一半愣生生站住了腳,往旁邊挪了挪,再挪了挪,跟著石通等行了禮。
“哦,傷口已經處理過了,用的草藥很細致啊……”府醫解開了宛寧包紮的衣料有些贊嘆,正要展開說說這細致之處,就聽到謝玦冰冷的聲音。
“無謂的話不必多說,傷得如何?”
府醫渾身一凜,忙道:“回公爺,並無大礙,只需處理傷口再重新上藥就是。”
說著他就開始著手。
謝玦坐在羅漢床的另一邊,睨了眼被裁下來的姜至的衣料,端起矮幾上的茶杯。
因她傷在腳踝處,需脫了鞋襪醫治,故而季平等人站的遠了些,近前的只有府醫,流霞和謝玦。
但是謝玦坐在這,宛寧悄悄看他一眼,他倒是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宛寧心頭緊張,痛得連喊都不敢喊,想抓住流霞的手,誰知流霞礙於謝玦的氣場站的離她有一臂遠。
偏巧這時府醫開始給她上藥,碰到傷口時,她痛得抿緊了唇不讓自己喊出聲來,結果沒忍住:“唔,痛痛痛……”她的手胡亂想抓什麼。
府醫啞然,會有一點刺痛實屬自然……他抬頭正想讓宛寧忍一會,驀地撞上了謝玦寒霜警告的目光,他背脊一僵,話也說不出口了,下手只能再輕慢一點。
謝玦抬手覆住了矮幾上的茶杯,輕輕摩挲,過會將手擱在了矮幾上。
突然拇指和無名指一緊,低頭看去,宛寧的小手緊緊攥著......
房內其他人:“......”
宛寧“唔”一聲,眉心緊皺一下,謝玦的手指就越來越充血……
府醫開始纏紗布,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衣服都汗濕了,如獲大赦:“好了。”
宛寧抽噎著緩過神來,就聽到石通平靜的聲音。
“府醫,看看公爺的手。”
宛寧疑惑看去,他何時傷了手?
低頭看到被她攥在手心裡的手指,露出的指節紅得紫漲……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倏地松開了手,僵硬地看向謝玦:“表哥......”
謝玦倒是臉色從容,制止了府醫上前。
“表哥,疼嗎?”宛寧小心翼翼問著,矮幾上的小手要近不近,聲音軟軟糯糯。
有一瞬,謝玦腦中閃過荒唐的念頭,掣回手,順手拿起茶杯:“上回打你時,倒是挺能忍。”
宛寧一聽,生怕他以為她是假裝,存心抓疼他,連忙道:“上回我心中不服,不願露怯,今日......”
謝玦淡淡打斷她:“看來還是記仇了。”
宛寧臉色瞬間正義:“絕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