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不知謝玦這話的意思,但他素知謝玦的手腕,也知他城府極深,皇上讓他徹查此事,他只一味地關著四位王爺,連審訊都不曾有,反倒讓人心惶惶,他不敢鬆懈,只道:“那日齊王設宴,又豈會在宴中公然下毒,定然是有人栽贓。”
“何人栽贓?”謝玦精銳的目光睨向他。
玉昭猛地沁出一身冷汗,那日赴宴之人,只有四王和太子......
“公爺!若是齊王下毒,豈不是將把柄送他人手中?”
氣氛安靜了下來,謝玦靜靜看著他,饒是他這個虎將大丈夫,也在謝玦的目光下微有不安。
良久,謝玦終於開腔,像是一種警告,又像是一種暗示:“玉昭,你是個人才,人才,便要擇木而棲。”
玉昭猛地抬頭,因這話之下的含義打了個寒顫。
“若是一朝踏錯,誤了自己,也誤了她人。”謝玦冷冽的目光看過去,玉昭猛地背脊一僵。
玉昭攥緊了拳,臉頰緊繃,半晌才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來:“下官與謝小姐並無深交。”
宛寧心頭一跳,笑意漸漸消失了。
安靜,安靜的讓宛寧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好像遲緩了。
忽然一道低沉溫和的傳來:“宛寧,還不過來。”
宛寧猛地回神,心突突地跳了起來,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抬眼一瞬,正好對上謝玦沉靜的目光,她臉頰一熱,在玉昭驚疑審視的目光中,朝謝玦走去。
“表哥。”她揚起一抹討好的甜笑,糯糯地喊了一聲。
謝玦淡淡應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種疏離的親密:“今晚繼續抄寫禮教篇。”
宛寧一愣,飛快抬頭求饒:“表哥......”
“不得討價還價。”謝玦涼涼道。
玉昭看著他二人,識相地作揖:“下官告退。”
宛寧咬唇,心下飛快糾結,突然轉身喊道:“玉將軍,玥玥說要當面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玉昭只是冷漠:“尋常之事,不必掛懷。”
他拒絕了,他居然拒絕了,宛寧動作比腦子快地一把抓住玉昭的手腕子,直愣愣盯著他。
玉昭驚詫之餘,敏銳地察覺到謝玦的氣場變了,那是一種隱藏的剋制的侵略者的氣場,作為一名武將,他非常熟悉。
宛寧還在絞盡腦汁怎麼說服玉昭去見梵玥,忽然手腕一沉,等她回神,謝玦已經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從玉昭手腕撤離。
“玉將軍請。”謝玦的聲音極沉。
玉昭會意,沒有逗留。
“表哥,玥玥要見他。”宛寧為了梵玥大膽的抗議。
“見了又如何?”謝玦無情地松開了手。
宛寧怔住了,第一次直面地感覺到了他的冷漠,她很傷心,人也沉默了,謝玦看著她靜默不語。
“寧姑娘,原來你在這,宴會就要開始了,快去前院吧。”說話間,五公主已然走近,拉起宛寧的走就把她往外推。
宛寧悶悶“哦”了一聲,又反應過來,向他二人行了禮:“宛寧告退。”
才走兩步,宛寧回視一眼,正對上五公主的視線,她微愣,總覺得五公主似乎在審視她,可是五公主朝她微微一笑,她也慌忙一笑,轉頭快速離開。
五公主看向謝玦:“表兄,我們也該去太妃那兒了。”
謝玦看著宛寧的背影消失在園子外,語聲微沉:“近日六公主愈發驕縱輕狂,該是約束了。”
五公主笑意微僵,勉強道:“是,我會管教她的。”
她看著謝玦往前走,下意識喊了一聲:“表兄。”
謝玦聞言回視,對上那雙清冷無波的目光,五公主想要問的話也問不出口了,她嫣然一笑:“還請表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