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藏在寬袍大袖之中,姜風遙總覺時寂是少年骨骼,十分纖細。如今一看,在自己身上十分合身的衣衫穿在時寂身上,衣料之上處處都泛著隱約的緊繃之感。
只是……
這樣似乎也挺漂亮的,姜風遙心想。
桃粉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卻並不顯女氣,反而愈發襯得膚色如玉白皙。果然,漂亮的人穿什麼都是漂亮的。
真不愧是她的弟子啊。
她憨笑著撓了撓腦袋,“我怎麼把我的衣服給你套上了!剛……剛才沒仔細看……不……不好意思……”
小蛟:你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不好意思啊喂!
姜風遙低頭在須彌珠裡重新為時寂翻找衣物,卻什麼也未曾翻到。她皺了皺眉,“咦?你沒帶衣物麼?”
時寂抿唇,視線停留在須彌珠上,未曾回答。
姜風遙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他的須彌珠裡全塞滿了零嘴吃食。
她尷尬地咧嘴一笑,“那……你要不先穿著這件……等……等找到大師兄或小師弟再說……”
都怪那龍女,好端端地掏別人胸口,沒禮貌。
不知為何,姜風遙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瞥過穿著粉色衣裙的時寂。
原本只是瞧他穿裙子好看,卻忽然驚見那桃粉色的衣衫之上滲出如點點鮮血痕跡,順著衣料的紋路逐漸擴散開來。
“我都忘了你還受著傷!”
她驚呼一聲,這才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時寂方才被龍爪抓傷。於是伸手便去撩時寂的衣襟。
手方才觸及到衣物的那一刻,她便被時寂抓住了手腕。月色中時寂的神色看得並不分明,姜風遙只聽到他低聲問道:
“師尊做什麼?”
“我給你看看傷口呀!”姜風遙有些焦急地扭動著手腕。
單純的眼眸中充斥著擔憂神色,修長的指尖幾乎下一刻便能掀開遮擋在上身的衣物,時寂只覺臉頰無端泛起熱意。
他沉默片刻,而後默然松開了手。
手腕上的力道被乍然松開,姜風遙不解地歪著頭看了他一眼,而後伸手掀開那件屬於她自己的衣物,而後緊緊皺起了眉頭。
月色朦朧,傷口的輪廓有些模糊,隱約有粘膩的血腥之氣。姜風遙手中掐訣,二人周圍頓時炸開星星點點的火光,如螢火浮動,縈繞其間。
三道鮮紅的血痕頓時暴露在眼前,四周散落著幹涸的血痂,如同雪地紅梅驟然綻開。
姜風遙不由得皺著眉頭,擔憂地看著他,“疼不疼呀。”
小蛟頓時在識海中嚎了起來,“疼啊嗚嗚嗚……快被疼死了……好疼呀師尊……”
周圍浮光明亮,對上姜風遙晶亮而關切的視線,時寂不知為何別開了臉,聲音沉悶地垂眸說道:“不疼。”
小蛟:“不知道你在裝什麼……明明就快要疼死了嗚嗚嗚……”
怎麼可能不疼,姜風遙心想。龍爪堅硬無比,那月靈又是條火龍。這一爪子下來,沒有開膛破肚已是萬幸。縱使如此,只怕也深受灼燒之苦。
姜風遙看著時寂別過去的側臉,明明疼得耳朵都紅了,還說不疼,小徒弟就是嘴硬。
她彎眼一笑,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時寂聞言一怔,腦中還未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溫熱的鼻息便逐漸靠近自己本就灼燒的傷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