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經常請我喝金萱,還有第二杯半價的奶茶。”
聽到這裡,穆閑清笑道:“他請我幫忙的時候,也請我喝過奶茶。雖然我更想要他的新作。”
“您賣出去的就只有《小麻雀》嗎?”陸歸帆的唇線彎起,好像被穆閑清給取悅到了。
這讓穆閑清莫名有一種自己在為陸歸帆打工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在這樣幽暗的燈光下,陸歸帆顯得更加優雅和有神秘感,對於有美感的人,穆閑清從來都是縱容的。
“《垂首的向日葵》低調地在我的深藍畫廊展出,我特地把它安排在角落裡,但莫名就是有許多成功人士對這幅畫情有獨鐘,可惜我本人也很喜歡,所以是非賣品。”
“非賣品”三個字讓陸歸帆輕微地點了點頭。
他不懂藝術,但姜若棠的許多畫作都很美好,賣掉它們就像割捨美好一樣,會讓人難受的。
穆閑清很自信地說:“《洛希定律》在我母親的畫廊展出,那個畫廊在y國,一直有人向我們報價,目前最高已經到了二十萬歐元,可惜姜若棠無動於衷。當然,等我給若棠辦幾次畫展,《洛希定律》也必然會水漲船高。”
“他不會賣的。”陸歸帆看向穆閑清,目光裡帶著一種肯定。
穆閑清的眉心輕微蹙起:“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賣?”
“有一些畫,對他而言就像情書一樣。也許可以給其他人看見,讓人知道他心中的愛。但是愛是不能被買賣的,所以《洛希定律》肯定是非賣品。”
看著陸歸帆的神情,穆閑清想起幾天前在姜若棠的畫室裡,他還羞澀地維護著以陸歸帆為主題的那些畫,明顯就是羞於表白還在試探的樣子,但是陸歸帆現在這個態度……
“所以現在是夏加爾終於找到了貝拉,拉斐爾遇到了弗娜裡娜?”
穆閑清說完,才覺得自己的比喻恐怕只有藝術生才懂,眼前這個男生的氣質裡透著一種和邏輯相關的理智,能給畫作起《洛希定律》這種名字的,像是理工生。
“您的比喻,恐怕都不大行。前者,貝拉過早去世,夏加爾只能讓愛人在畫作裡永恆飛翔。後者……拉斐爾至死都沒能和弗娜裡娜在一起,盡管他把心上人的畫儲存在畫室裡直到去世,在畫裡為她披上婚紗,甚至將她畫做西斯庭聖母,拉斐爾也只能終身不娶。”
穆閑清聽著對方娓娓道來,有些驚訝地說:“你竟然知道這些?”
“我男朋友書架上的那些書,我都看完了。”
穆閑清沉默著看了陸歸帆好一會兒,臉上的笑意收起,忽然靠近了湊到他的耳邊說:“那就好好對他,不要讓他失望和難過,讓他永遠抱有天真的熱情。”
如果有一天,你毀掉了他的天賦,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聽到這裡,陸歸帆終於向穆閑清伸出了手,“你好,穆先生。”
“你好……我只知道你是某人的繆斯,但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陸歸帆。陸地的陸,回歸的歸,帆船的帆。”
聽到這裡,穆閑清一把捂住了額頭,“原來如此!竟然又是因為你!”
“嗯?”陸歸帆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
“他有一幅畫,是夜晚的大海上飄著一艘破敗的帆船!那幅畫的名字就叫《歸帆》!我喜歡的要死,他就是不肯賣,當時我就納悶了,這幅畫總和他的心上人沒有關繫了吧!現在看來他不肯賣的原因是你的名字!”
這場“對賬”讓陸歸帆的心情極好。
“抱歉了。”
“你聽起來一點都不抱歉。能請你和你的男朋友說一說嗎?借給我,我只是想展出一下,ok?”
穆閑清已經完全沒有了架子,雙手合十懇求道。
“好吧,我會問問。”
問問若棠,願不願意把男朋友的名字借出去展覽。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忽然喊了陸歸帆的名字。
“小陸?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歸帆一回頭,就看到一個戴著眼鏡、四五十歲穿著線衫的男人朝著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