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也要秀色可餐。]
陸歸帆有些無奈,全世界恐怕只有姜若棠會用“秀色可餐”來形容他。
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外貌或者衣著的陸歸帆第一次在鏡子前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有點長了,但來不及去剪了。
開啟衣櫃,找了一件比較新的t恤就去了姜若棠的家。
娟姐給陸歸帆開了門,他沒在姜若棠的房間裡見著他,就猜他應該是去了畫室。
去了閣樓,就發現姜若棠正在將兩幅油畫打包,陸歸帆過去幫忙,就發現畫裡的主角是那個面容出眾的模特。
陸歸帆的手指略微僵了一下,狀似無意地開口道:“你要送這兩幅畫去參展嗎?”
姜若棠低著頭,還在包泡沫,“啊?怎麼可能?我把這兩幅畫送還給淩凇。”
“淩凇?”
姜若棠這才感覺到了陸歸帆聲音裡的情緒,他就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睛亮起,湊向陸歸帆。
陸歸帆筆挺挺地站著,絲毫沒有迴避,就這麼看著姜若棠。
“淩凇是我爸爸看中的一個演員,想要他演《醉仙臺》的男主角。但是他這個人的際遇不大好,因為不肯接受潛規則所以一直被一位影視公司的老總打壓。我父親對他有些擔心,所以我就藉著拿他當模特為名,試探了他一下。”
“哦,你怎麼試探的?”
這一次換陸歸帆湊近了看姜若棠,一向沉靜的眼睛裡掠起一絲調侃,特別是對方的鼻尖幾乎要碰到自己,可就在姜若棠蹭上去的時候,對方卻直起了背,讓姜若棠落空了。
“沒什麼啊,就是讓他一直保持一個比較變扭的姿勢,看他有沒有耐心,會不會發火。然後故意說知道他當不了《醉仙臺》的主角,觀察他的反應,會不會無能狂怒之類的。我父親主要擔憂地就是他的性格,會不會因為自身的遭遇而敏感易怒,導致難以和劇組其他成員相處。”
“是嗎,我還以為你也裝作要潛規則他呢。”
陸歸帆的視線不緊不慢地挪向姜若棠,這讓姜若棠有一種自己偷偷在家裡開party,被幾天沒回家的陸歸帆在沙發下面發現啤酒蓋的偷感。
“怎麼可能!我連你都沒潛上!”
看著姜若棠一副急於證明自己的樣子,陸歸帆很輕地笑了起來,宛如來自松木琴箱的悅耳共振,姜若棠從耳朵到心髒一陣發癢。
陸歸帆走了過來,彎下腰,他接過泡沫,利落地包起那幅畫,還留下一句:“現在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該怎麼潛規則我了,小姜總。”
姜若棠的臉瞬間就紅了。
陸歸帆,你竟然是這樣的陸歸帆!
等到快遞公司的來了,陸歸帆幫著姜若棠把畫送到了樓下,交給了快遞員。
“你就這樣把畫給了那位演員,為什麼?”陸歸帆問。
“大概是希望他收到的時候,能想起自己被留在畫面裡的那種平靜感吧,最好能找到《醉仙臺》裡葉臨舟的初心。”
把畫寄出去之後,陸歸帆又問:“那你要送去參展的畫……”
姜若棠狡黠地一笑,“畫好了,你要看嗎?”
陸歸帆點了點頭,“當然。”
姜若棠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臥室,一個畫框靠在書桌的牆面上,姜若棠抬了抬下巴。
陸歸帆狐疑地看了姜若棠一眼,“你怎麼把參展的畫放臥室裡?”
不是應該放在畫室,或者和剛才寄走的畫一樣包好嗎?
但是陸歸帆還是走了進去,原來那幅畫是他的背影。
甚至於不需要姜若棠多餘的解釋,他就看出來了,這是那天姜若棠送他去晟大校門口,離別的時候姜若棠趴在車窗上看到背影。
陸歸帆的喉嚨動了動,“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在擔心著。”
“擔心?”姜若棠來到了他的身邊,“擔心什麼?”
“我要是經常待在實驗室裡,和你沒有足夠的聯系……比如你一個人畫畫的時候,你想有人和你看電影的時候,你因為一些事情緊張睡不著覺,想找人說話的時候,我都不在。你會漸漸對我失望的。”
姜若棠看著陸歸帆的側臉,忽然意識到這樣的擔憂這家夥也許翻來覆去想了許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