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道,當自己拽住陸歸帆的那一刻,對方的心就隨著身體被拽了過去。
對於陸歸帆來說,誰都有秘密。
比如他聽出來了,姜若棠在和高程一起對付林成棟,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姜若棠願意讓他知道這個秘密的存在,陸歸帆就覺得滿足。
就好像他自己也有秘密,他喜歡著姜若棠,所以希望他無論想做的是什麼,都能夠實現。
下午四點半,深藍畫廊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關門了,裡面空蕩蕩的,只有白映川一個人。
他的腳步有些急躁,因為他要盡快找到姜若棠的那幅畫。
向日葵……垂首的向日葵……
姜若棠是新人,他的畫作應該不會在顯眼的地方。
就在白映川走過一個角落的時候,心髒像是被什麼拽了一下,他又退回到了原位。
終於,他看到了那幅畫。
從視窗透出的日光彷彿自帶無形的重量,將那支向日葵壓到抬不起頭。
看似前途無量風光無限,這不就是娛樂圈裡那些無形的力量嗎?
逼迫他屈服、聽話,想要將他當成賺錢的工具,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被操控,一旦掙紮反抗,就要將他拍死。
他和高程一樣,在這幅畫裡看到了自己。
不知不覺就到了閉館時間,白映川只能離開這裡。
他發了一條資訊給姜若棠:[謝謝你的引薦,我今天和高總以及小甜果的團隊聊得很愉快,達成了合作意向。]
姜若棠回複得很快,那條資訊彈出來的時候,白映川感覺自己心髒都被提了起來。
但那只是一個微笑的表情包而已。
白映川以為姜若棠會說一句“恭喜”,自己就能順勢說請他吃飯。
然而這麼一個微笑表情,白映川的手指懸在手機上,遲遲摁不下去。
第一次模考終於來了,第一門語文,姜若棠緊張得手心裡都是汗。
在進考場之前,他遇到了陸歸帆,對方氣定神閑,和姜若棠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像是來上墳,一個是上天。
“一模一般不會太難,目的是為了檢測考生的基礎打得怎樣。”陸歸帆說。
“可我的基礎打得不怎樣啊……”姜若棠不斷深呼吸。
陸歸帆嘆了口氣,“披薩斜塔1173年建造的,歪了八百多年都沒倒。你也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什麼?”
“歪打正著。”
“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其他考生行色匆匆地找自己考場,只有陸歸帆一點都不著急,就這麼陪著姜若棠聊天。
他氣定神閑地站著,晨光將他的五官映襯得更加清俊,偶爾有不熟悉的同學路過,會下意識多看他兩眼。
“若棠,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因為我瞭解你,我知道你的基礎打得如何。如果你不相信自己,難道也不相信我嗎?”陸歸帆淡聲問。
他的聲音太平和,讓姜若棠七上八下的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那種堵到嗓子眼的緊張感不知不覺就嚥下去了。
姜若棠歪著腦袋問:“那你覺得我總分能考多少?”
“五百二十左右吧。”陸歸帆淡聲道。
五二零不就是我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