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棠想到什麼,又說:“至於你媽媽……”
“她怎麼了?”
“她見慣了娛樂圈裡的人情世故,但自己又不是那種特別有手段的人,所以碰到了林成棟就會有一種依賴感,付出越多,沉沒成本越高,就越是捨不得放棄他給的資源,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翻本。”
白映川的眉心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姜若棠側過臉來瞥了白映川一眼,“你很清楚我什麼意思。”
白映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後面的話。
小包廂裡安靜得只能聽見姜若棠給自己倒茶的聲音。
當姜若棠端起茶杯輕輕嗅茶香的時候,白映川陡然開口:“那你認為我該怎麼辦?”
“你高中都沒有畢業呢,能幹什麼?你以後想考哪裡?”
“首都電影學院。”
“你媽媽不可能為了管住你,跑到首都去吧?她要拍戲,也有自己的應酬和人脈圈子。等你上了大學,就可以拉起一隻屬於你自己的團隊,試一試你在媽媽身邊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萬一成功了,白月老師也就無法束縛你了。你媽媽的想法不一定是錯的,但她經歷的時代和你未來即將經歷的時代是不同的,她的話當然要聽,但這世上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你沒必要成為另一個她。”
白映川怔愣著看著姜若棠。
從他第一次演戲,就有人不斷重複著“這孩子真幸運啊,是白月的兒子”、“贏在起跑線上了,絕對的頂流星二代”、“母親都拿了那麼多獎,這孩子的未來不會差”……
他從生下來就註定和白月打包在一起,自己的標簽永遠都是“白月的兒子”。
只有姜若棠對他說“你沒必要成為另一個她”。
而且姜若棠分析的局勢並非不可能,給的建議也很實際。
過好當下確實比擔憂未來更重要。
白映川也有了些胃口,吃掉了另一個酥皮叉燒包,本來他不喜歡這種略微甜膩的點心,總覺得甜口的肉餡很怪,但今天卻莫名覺得酥鬆可口。
兩人吃完了飯,白映川又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姜若棠在路邊攔下計程車,兩人回了學校。
白映川才剛進教室門,原本趴著午睡的林鹿就坐了起來,一臉期盼地看著白映川,他等著白映川告訴他中午去哪裡了,但是當他看到隨後進來的姜若棠,那種充滿揣測的嫉妒和酸澀再次湧上心頭。
但是姜若棠並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晃到了後排陸歸帆的桌角,踮起腳來看他是不是睡著了。
陸歸帆慢悠悠轉過頭來,大概是感覺到了姜若棠的到來,他輕輕捋了一下自己的劉海,然後去抽屜裡拿眼鏡。
就是這樣有些懵的神態,讓姜若棠心裡軟綿綿的。
“我的排骨你吃了嗎?”姜若棠笑嘻嘻地問。
陸歸帆戴上了眼鏡,在姜若棠的肚子上戳了一下,“你的排骨不是在這裡嗎?”
姜若棠被戳得癢癢了,嘻嘻笑了兩聲。
“你繼續睡吧,我走啦。”
陸歸帆瞥了一眼姜若棠的背影,再低下頭發現桌角是一小把薄荷糖。
昨天,他在空調房裡給姜若棠講了幾個小時的課,嗓子有點嘶啞,本以為這小子沒心沒肺,但還是記在心上了的。
又經歷了一週的刷題、押題之後,他們迎來了高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
姜若棠考完最後一門,剛走出教室就看到陸歸帆靠著迴廊在等他。
這姿勢挺拔如松,再加上絕美的側顏,吸引了不少視線。
有同學拍了一下姜若棠的肩膀,“哇,你可真厲害,每一門結束年級第一都在門口等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你呢!”
姜若棠心裡甜得就像有一群小蜜蜂在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