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完假,陸歸帆就回教室,拎走了自己的書包。
從學校出發,要先轉公交再乘坐地鐵,但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公交線路眼可能見地擁堵。
他不想姜若棠等自己,邁開長腿就奔跑了起來。
書包在他的身後上下顛簸,大衣隨著他的速度被甩了起來,冷風掠過他的臉頰,吹得面板有些緊繃發疼,但他心底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
從小到大,他好像從沒有追逐過什麼,無論通往任何目標,他都習慣了按部就班,不需要如此著急。
終於來到了地鐵站前,陸歸帆心跳如鼓,一下一下沉而有力地撞擊著胸腔,他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瞥了一眼時間,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立刻快步踱入地鐵站。
陸歸帆的運氣很好,進入地鐵站內就來了一趟車,他確定了方向就趕緊上了車,又拿出手機瞥了一眼,姜若棠還沒有發資訊說自己到了,陸歸帆微微撥出一口氣來。
下班的地鐵裡人擠人,陸歸帆抬起手扣著吊環,另一隻手拿出了手機,鬼使神差地再次點開了趙長烽發來的那段影片。
手機的畫素不錯,姜若棠的眉眼清晰得很,臉頰上還留有日光照射下的小絨毛。
因為已經載入完畢,陸歸帆也不需要顧及手機流量,無事可做就重複看了好幾遍。
旁邊有人的手機響了,是最近很流行的情歌。
“明天生動而具體,有且只有一個你——”《千禧》)
這節奏莫名和影片裡姜若棠走出考場的步伐重疊,就像影片的配樂,在陸歸帆的心髒裡戳一個小小的洞,掀起一陣不可捉摸又連綿不絕的悸動。
姜若棠確實比陸歸帆早一步到了金商a,他的包已經交給小高帶回家了,身上就只有手機和充電寶,揣在大衣口袋裡,在一樓一邊等著陸歸帆一邊轉悠了起來。
一樓有不少知名的國際大牌,貴到離譜,比如說這個來自歐洲的品牌以男裝出名,光是襯衫就上千塊,一件大衣幾萬塊。
姜若棠晃了進去,因為不是週末,客人也並不多。
一個長相挺精緻的男生,看著很會給自己搭配,正在挑選衣服,身邊跟著一位櫃哥正殷勤服務,他時不時會轉身問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彷彿偶像劇裡的豪門本門,雖然對這些服裝搭配不感興趣,但還是會點頭評價兩句。
姜若棠低下頭,想起他在畫室聽到的一些八卦。
比如澄江表演學院裡有些學生會和一些有財力的人交往,一方面自己能在物質上獲益,另一方面也會把這些大老闆發展成進入資本圈層的人脈。
就連他們學校晨會的時候,都能聽到校長拿著麥克風說什麼“最近,我校傍大款的風氣有所收斂……”
有一位師姐的家就住在澄江表演學院附近,路過時聽到校長的晨會致辭,差點栽一個跟鬥。
不知道參加晨會的學生們有沒有尷尬到腳趾摳出一座夢幻城堡。
師姐說過,這些有想法的學生們經常出沒的地方就是金商a的一樓奢侈品專區,有的是來偶遇或者邂逅,有的則是來感受一下男友的經濟實力。
姜若棠只是忽然想到這些,無意去揣測這兩人之間的關系,轉身正準備離開這家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抬頭瞥見了姜若棠的側臉,他正低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店裡的燈光落在姜若棠的臉上。
頂燈號稱“死亡光線”,再好看的帥哥美女在頂燈之下,法令紋、八字紋全部顯形。
但偏偏姜若棠仰起了下巴,臉上是悠閑懶散的表情,真有幾分時尚雜志的畫面感。
男人怔愣了一會兒,挪開了放在腿上的膝上型電腦,起身邁開長腿走到了姜若棠的身邊,用溫和的聲音問道:“你好啊,請問你也是澄江表演學院的嗎?”
姜若棠頓了一下,還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啊。
但是當姜若棠看清楚對方的臉,就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個男人名叫裴謙,未來會是雲楓影片內容採購部的負責人,是許多影視公司和製片人需要搞好關系的“金主爸爸”。
正在挑選衣服的那個男生臉上開心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
“我不是的,先生你搞錯了。”姜若棠看向門口,準備離開。
“是嗎?那你是哪個大學的?”裴謙莞爾一笑,像是很感興趣一般一兩步就追上了姜若棠。
真的是無語,他姜若棠對自己的這副皮囊有自知之明,五官還行但談不上驚豔,頂多年輕了十歲所以看著清秀一些,混娛樂圈的時候那些個老闆可沒有誰打過他的主意,包括上輩子裴謙都沒多給他一個眼神。
今天這是怎麼了?
吃多了海鮮鮑魚,想來碗小米粥。
“我還是高中生。”姜若棠沒好氣地回答,正要從男人的另一側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