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疏反問:“我正在上班,宋老師一個電話我就放下一切趕來了,自認為對老師們的工作是非常支援的。現在我來了,卻沒有人跟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我們這些家長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嗎?”
汪夫子鐵著臉,這半小時他思前想後,唯一能給姜若棠找的錯處,也只有態度問題了。
他咳嗽了一聲,板著臉開口道:“年級裡正在調查月考舞弊事件,本來喊了姜若棠來問話,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言辭頂撞,不肯配合調查,這才請家長來好好管教!”
趙雲疏一聽這理由,就知道這未必是姜若棠做錯了什麼,八成以上的可能性是這位班主任老師下不來臺,就想到家長這裡找回場子。
孟陽低聲笑了一下,他和趙長烽都是籃球隊的,所以很清楚之前姜若棠對趙雲疏的刁難,他就不信趙雲疏這個後媽逮到了機會還能不好好挫一挫姜若棠的銳氣?
沒想到趙雲疏看著汪夫子的眼睛開口道:“根據剛才宋老師在電話裡說的情況,我們家若棠已經反複跟您說了他沒有作弊。所以您反複問一個讓學生感覺受辱的問題,他反複回答您了,而不是拂袖而去,這個態度還不夠好嗎?是因為沒有滿足您的期待嗎?還是老師就有羞辱學生的權利?”
最後一句話的份量可是非常重了。
話音落下,看熱鬧的英語老師睜大了眼睛,孟陽和他的兄弟們瞠目結舌,如果是他們的爸媽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錯的一定是自己的孩子,別說這樣帶有興師問罪意味的反問了,他們立刻就會和汪夫子站在統一立場,滑跪晚一秒都生怕老師們會不高興。
而蔡寂則用驚詫而羨慕的目光看向姜若棠,趙雲疏成為他的母親還沒多久,就已經這麼維護他了。
汪夫子張了張嘴,一時之間被堵到說不出話來,氣血上頭之後聲音也跟著顫抖:“那這小子如何解釋短短一個月,他的全校排名就從年級倒數百名考進了年級二百五十名?”
趙雲疏連思考的時間都沒用,就直接回答:“還能是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努力啊!這麼簡單直接的理由,還需要我這個家長告訴您嗎?還是您認為,倒數百名的學生就不應該也不可以進步?”
孟陽和那幾個作弊的男生都笑了起來。
汪夫子本來就有些下不來臺,聽到他們幾個的笑聲,情緒再難控制,語調上揚:“一個月之內進步一百多名?他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經過他的努力?”
這句話說完,汪夫子自己也意識到自己這話是在強詞奪理,但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來。
一直在後排插不上話的英語老師忍不住了:“汪主任,您這話就不對了。這要是有人質疑您偷了東西,您怎麼證明沒偷啊?正常情況不應該是誰質疑誰舉證嗎?照您這麼個說法,全年級進步了的學生都得證明自己是因為努力而不是作弊,這傳出去都要說我們北城光耀離譜!”
宋清河也開口了:“汪主任,我剛才跟您說了姜若棠的課堂情況,您怎麼就不信呢?”
年級辦公室裡的事情也傳回了班上。
陸歸帆正在看姜若棠留在自己這裡的一些草稿紙,有同學沖進來,興奮地嚷嚷:“我去,你們知道嗎——汪夫子竟然懷疑姜若棠和孟陽那幫人一起作弊!怎麼解釋都非抓著姜若棠不放,還把他繼母給找來了!正在辦公室裡對峙呢!”
其他同學都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
“什麼,姜若棠作弊?他要是遇上不會的直接考場上睡覺吧?”
“對啊,平常練習卷他都懶得抄!”
趙長烽更是憤怒,他拍了一下桌子,“這個汪夫子簡直閑得蛋疼!沒事找事!林鹿,你不是也看見了?他最近刷題還挺認真的!”
林鹿點了點頭,“是啊,若棠挺認真的,被汪老師這麼懷疑他肯定會難過。”
誰要他之前得罪了汪夫子那麼多次呢?
汪夫子那麼好面子,這次多半是借題發揮,想壓一壓姜若棠的性子。
坐在一旁的白映川站了起來,剛要離開座位,就被林鹿拽住了。
“映川,你去哪兒?這都快要上課了。”林鹿仰著頭問。
“去看看年級辦公室到底什麼情況。姜若棠平時刷題和學習,我們都看在眼裡。如果是老師誤會了,總得幫他說句話吧?”
林鹿一陣大無語。
什麼?幫他說話?為什麼要多這個事兒?
林鹿趕緊拽住了白映川:“映川,現在汪老師肯定正在氣頭上,如果我們去幫若棠說話,會讓汪老師下不來臺的。”
林鹿樹立了那麼久的好學生形象,當然不會為了姜若棠而破壞。而且汪夫子好面子,這會兒為姜若棠說話的,都會被他記在心上,以後別想好過。
白映川無所謂地說:“如果是他冤枉人在先,那麼下不來臺不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