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噓!”裴炤氣聲打斷周於禮的發問。
眾人也注意到不對勁。——不知是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還是裴炤的氣聲,似乎吸引了那個人的注意力。
——他還活著。
這是裴炤當下唯一的念頭。
瘦長的四肢撐著地面,當著一眾人的面,緩緩站了起來。
抬起頭,藉著銀白皎潔的月色,裴炤終於看清這人的面容——
“是個女孩?”裴炤驚呼,瞪大了眼睛,“好美。”
迤邐柔美的五官,窄小立體的臉。
彷彿影視明星一般令人動容的眼睛。
“好美。”簡直像木偶一樣完美無缺。
但裴炤確認,她並非木偶,而是徹頭徹尾的人類。
“你也是木偶師嗎?”裴炤輕聲問,莫名的,他覺得女孩不是個壞人。
“是啊。哥哥,白天的時候,不是見過嗎?”
女孩開口,聲音確實和外表截然不同的,帶有強烈蠱惑的意味,只一聲,立刻將裴炤釘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這聲音,他聽過,就在白天。
“……白天那個人,是你?”
裴炤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可是他無法控制。
“是啊,哥哥。你忘了嗎?”
一口一個哥哥,女孩說完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裴炤聽得心裡發毛。
直到身後一隻手,輕輕戳了戳他的後腰,裴炤伸手抓住了。
略有粗糙的手指,裴炤再熟悉不過,是周於禮的手。
“……你來找我們,做什麼?”裴炤心裡安定了許多,身旁白舟藍霽,甚至謬以,也捕捉痕跡地走到了左右兩側,隔開一段距離的位置,把女孩包圍起來。
而裴炤的身後,自始至終站到最後的,只有周於禮。
女孩掩面輕笑兩聲,微微低頭,手指優雅遮掩之時,目光不著痕跡地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在看起來最年輕的謬以身上。
“帶了好多木偶呢,都是你的嗎?你的愛……很多呢。”女孩笑了笑,抬起腳,往謬以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你你你你幹嘛?!”謬以立刻向後跳了一步,做出防禦的姿態,眼珠亂轉,求助地看向裴炤。
裴炤對著他的方向,輕輕一抬手,謬以變成蝙蝠,跳進裴炤胸口。
女孩停下腳步,看向裴炤,輕笑:“是隻可愛的小鳥呢。”
直覺告訴裴炤,這個女孩很危險。
渾身上下如同浸沒劇毒物帶來的危險感,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她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讓她安然又淡定,浮誇又平靜地展示著她瘋癲的每一寸。
“究竟有何貴幹?”裴炤再也無法忍受,手裡幻化出長鞭,抵在身前。
這一戰註定不可避免,那不如——
“想和你談個合作。”女孩出聲,打斷了裴炤破釜沉舟的決心,“選擇遠離戰場紛爭的位置,你是個聰明的木偶師;但隨身帶了這麼多隻木偶,你也不是個聰明人。”
女孩勾起嘴角,晃動手腕,手腕上的鈴鐺叮鈴作響,“我只想和聰明人合作,保你活,如何?”
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裴炤同時又警惕著。
“都是木偶師,你憑什麼保我活?”
“憑我做木偶師,不僅收服木偶,還能驅動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