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客做完了,可以回去找你的小木偶了。”
松開手,蘇迪雙手交叉靠在沙發上,一臉輕松看著裴炤,“再遲了,他要感應到你手上,木藤該把我這屋子掀了。”
“就知道是你做了手段。”裴炤嗤笑一聲,幹脆站起身來,道:“那明天早晨見。”
“嗯。”蘇迪莞爾。
·
離開系統居住區的最後一晚,眾人都不可避免地失眠了。
“周於禮,你輕點兒。”裴炤用氣聲小聲道。
“就是會有些痛的,乖,稍微忍耐些。”周於禮低沉的聲音。
客廳只留了一盞暖黃色的燈,周於禮坐在燈下,手裡拿著一支消毒棉簽,對面坐著裴炤,一隻手被周於禮抓在手裡。
“別躲。”周於禮說。
“痛誒……”裴炤嘟囔。
“怎麼出去一下會劃破這麼嚴重,你臉色也很差,是不是流了太多血,我去做一些補血的,你多吃一些。”
手掌被包裹的很漂亮。
裴炤抬起頭,看著周於禮心疼的眼神,突然想叫他一聲,他也確實這樣做了,他輕聲道,“周於禮。”
周於禮立刻抬頭,以為他痛了,神色有些慌亂:“怎麼了?是不是我綁的太緊了,我給你松……唔。”
周於禮瞪大眼睛,眼前是裴炤放大的臉。
嘴唇傳來柔軟的觸感,這是一次進攻性極強的接吻,裴炤胡亂撬開周於禮的牙齒,兩人糾纏在一起。
“周於禮,要認認真真愛我,平等地愛我,不含有任何欺騙地愛我。”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充滿著愛意的接吻,裴炤卻落下淚來。
“周於禮,永遠不許離開我,你的眼睛裡必須只有我。”
他們明明始終深刻相愛,卻總有要失去這個人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阻礙太多,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不對等的身份,總之只要周於禮露出些退縮的神情,裴炤就覺得眼前這個人他要難以抓住。
“要抓住我,不許放開手。”裴炤這樣說。
他們之間,唯一能得到見證的東西,只有身邊這群朋友。靠著木偶得到愛才能變成人的定律,周於禮總能在維持人形的每一天論證裴炤對他的愛意。
可是裴炤不是。除去真實的感受,裴炤無法從周於禮身上論證出任何。
“對不起。”
吻著吻著,裴炤漸漸喪失了主動權,身體比意識更先一步臣服與周於禮的攻勢。
周於禮將他抱緊在懷裡,就著一高一低的姿勢,裴炤的下巴剛好卡在周於禮的肩窩。
他的眼淚落下來,打濕周於禮的襯衫。
後頸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周於禮正在溫柔地親吻他。
周於禮耳語重複著抱歉的話:“我真的想要、也在盡可能努力做到,堅持著愛你,並且讓你感受到愛意。”周於禮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我總是害怕,離你遠一些就難以被感受到。”
周於禮嘆了口氣,“我會努力做得更好的,讓你更安心在我身邊。”
裴炤想說,他的安心從來都與周於禮是否做得好無關。甚至,有時候他會感覺,那樣努力追逐目標的、在他人眼前閃耀的周於禮,總會讓他感到更加遙遠。
而裴炤又很清楚,周於禮說的“努力”也絕不是隨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