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周於禮偏開臉。
“周於禮,你現在敢拒絕我了是不是?”裴炤提高了音量。
周於禮果然轉過頭,但眼裡亮晶晶的,裴炤愣住,“你……哭了?”
周於禮聲音囔囔的,嗓子也有些啞,“沒有。”
“哎呀,別哭,小周同學?我鬧你的,真的不疼了。”
周於禮吸了吸鼻子,捧住裴炤的臉,輕輕親了一下。
“我心疼的。”周於禮說,“養一養,好不好。”
裴炤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整個心裡都炸開了花。
周於禮極少對他這樣說話,絕大多數時候,真像只木偶似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連感情上的事情都裴炤的感受為先。
這是第一次,他提出反對。雖然出發點仍然是因為他,但這樣的表現已經讓裴炤非常滿意了。
一夜無夢。
第二日裴炤醒來的時候,周於禮剛好推開房門。
裴炤有些無奈:“你是在我身上安了什麼監控嗎?每次都這麼剛好。”
“嗯,可以感覺到。”
裴炤原本只是玩笑,沒曾想竟然是真的,他楞了一下,指著胸口的綠色寶石,問:“是這個?”
周於禮點頭,臉有些紅,上前兩步去給裴炤換衣服。
裴炤還愣著,就聽見周於禮說:“謬以出去參加化裝晚會了,白舟和藍霽他們已經在樓下,說想和你一起商量商量。”
裴炤點頭,習慣性的仰起臉,果真收獲到一枚落在額頭上的吻。
“好,那我這就起來。”
裴炤得了便宜,心滿意足地下床洗漱去了。早就把什麼綠寶石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到了樓下,白舟和藍霽果然一站一坐。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藍霽,眼睛下面有一圈淡淡的烏青。
“你們不會昨晚沒睡覺吧?”裴炤落座,周於禮站在他身旁。
白舟開口,語氣裡帶了點惱怒:“嗯,藍說什麼都不肯睡。”
“你現在倒是正常。”裴炤慢條斯理道。
白舟輕輕嘆氣:“把模型收起來,看不見就還好了。但……”白舟瞥了一眼藍霽,“藍說什麼都不肯和我親近了。”
身旁藍霽雖然臉色不好,面色卻冷的彷彿結冰。若是平時,聽到白舟這般講,他定是要打人的,但今日只是垂眸,宛如一座冰雕,這裡的對話全都與他無關。
裴炤嘆氣,藍霽平時照顧他許多,昨晚聽謬以說起那些事,若是放在他身上,恐怕比藍霽的反應有過之而不及。
於是裴炤神色正經了些:“如果你真的想讓藍霽恢複正常,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根源解決問題。”
白舟捂住臉,“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更何況,整座霍爾之城都已經消失了,我如何回到根源解決問題?”
他不是沒想過,如果能回到過去,他若知道霍爾之城是這樣的結局,又何必花費精力和時間,在其中委屈求全,讓藍霽平白無故受那麼多委屈?可往事早已不可追,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藍霽無非是認為你們終究會回去,既然總要回到從前的相處狀態,又何必貪圖現在一時的享受?”裴炤說,“總之,話已至此,你們要去要留,我都同意。”
裴炤說完等了幾秒,白舟都沒有在說話,裴炤也不知道他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只說“周於禮,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