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進村莊,看起來暖洋洋的。
連帶著裴炤緊張的心情都忍不住變好。
“好安逸啊。”裴炤說。
“但是很奇怪,”周於禮的臉色卻算不上好,“陽光這麼好,竟然沒有一個人在外面曬太陽。”
裴炤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沒錯,如果是村莊裡的老人,一定都很喜歡在這樣的陽光下休息,可是現在……整個村莊一片安靜。
周於禮拉著裴炤走到了一間民宅門口,抬手敲門。
門裡沒有任何聲音,兩人等了片刻,裴炤便抬手去推門,被周於禮攔下來。
“我來。”周於禮說完,操縱木藤推開門。
隨著“吱嘎”一聲,門開了。裴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房間裡漆黑一片,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裴炤雙腳僵硬在原地,“這……屋裡屋外差距也太大了!”
屋外陽光明媚一片溫暖,屋裡陰暗又漆黑。
“……”裴炤感覺全身不舒服,“這個風格,我怎麼突然安心下來了。”
一旁周於禮也點頭,“讓我想起了客廳裡擺棺材的某人。”
當時客廳裡擺棺材,謬以要求了很久,理由是有光的環境他就睡不著。
而現在,裴炤輕而易舉在房間裡找到了幾只小蝙蝠。
赤紅的眼睛,尖銳的獠牙,但和在體育館看到的完全不一樣。莫名有種呆呆傻傻的氣質。
裴炤沉默片刻,走出房門,冷笑一聲喊道:“謬以,你給我滾出來!”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漆黑的影子撲了過來,和裴炤撞了個滿懷。
“哥!”
裴炤聽到這一聲,驀然心就軟了。揉了揉懷裡圓滾滾的腦袋,把人扒拉出來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語氣溫柔:“受傷了嗎?”
謬以可憐巴巴地把翅膀放到裴炤手上,“翅膀劃傷了,飛不動。”
原本漆黑的翅膀上紅了一大片,甚至翻出皮肉露出森白的骨頭,看著就很疼。
裴炤皺眉:“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治好?”
謬以扁嘴:“這裡什麼都沒有,倒是有不少草……和中藥店差不多,但我都不認識……萬一把自己吃死了怎麼辦?”
裴炤被他這說法說笑了,點了一下謬以的腦袋:“那也應該好好包紮起來。”裴炤二話不說,手起刀落飛快用鏡刃割下一片布料,把翅膀上的傷口包紮起來,問:“所以你才一直沒有回去嗎?”
謬以點頭又搖頭,裴炤疑惑:“怎麼了?”
謬以說:“其實是我沒有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對了,你們怎麼從那裡逃跑的?”
當時,謬以落下黑洞早,並不知道後來的境況有多慘烈,裴炤也不欲和他多說,畢竟現在周於禮,白舟,藍霽都回來了,再去提當時的痛苦沒有必要。裴炤省略掉中間很漫長的部分:“我們找到一個監獄逃了出去,周燃出了事,本來想先去救他再來找你,結果發現困住周燃的是你家人。”
“我的家人?”謬以錯愕,重複道,“我家人?”
謬以搖頭:“不可能啊……我是我們家唯一的倖存者,沒有家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