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炤想起來,喊道:“走窗戶!”
樓上三聲回響後不再有聲音,裴炤和周於禮又等了一會兒,這才收回藤蔓。其實也就堅持了片刻,但周於禮全身都濕透了,臉色也非常蒼白。
二人在燈塔裡等過一個白天,晚上大門再次重合的時候,立刻出門離開。裴炤迫不及待來到窗戶下面,藍色粉末一直延伸到附近建築中,裴炤確定這是藍霽留下的痕跡,跟著走過去,果然看見灰頭土臉的藍霽和白舟。
“白舟,藍霽!”裴炤總算鬆了口氣,“你們還好?”
白舟搖頭:“不好,第一次見這麼暴力的刑具,我還是要說,霍爾之城的什麼水牢,實在是太溫柔了。”
藍霽臉色也不好:“現在好多了,裴炤,我們還發現了一件事。”藍霽抬手指了一下他們身後,謬以正和一個人影並排坐著,裴炤越看那人影越覺眼熟。
“……周燃?!”
只見他緩緩轉過來,裴炤眼睛都亮了:“周燃!”
周燃見到他,先是不敢置信,然後是欣喜,之後轉為震驚及警惕:“等等等等,你先回答我,我們初中最兇的班主任叫什麼名字以及他的口頭禪是什麼……”
裴炤哭笑不得:“老肖麼不是,口頭禪,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周燃噗嗤笑了,隨後撲過來,抹了兩把眼淚:“裴神,你都不知道,我被拐到這裡吃了多少苦,這輩子都不想再坐旋轉木馬了,還有那個玩spay的,白的跟死人一樣……”
裴炤抬眼看向周燃說白的和死人一樣的人,心說,嗯……不是死人,是吸血鬼。
裴炤把周燃從身上扒拉下來,問:“你到底怎麼過來的?”
提起這個,周燃就來氣:“我不知道啊,解封了我在學校走著路,突然起霧了,周圍白茫茫的,等霧散了我就在水底下,嚇死我了!幸好有個叫小黑的,說什麼為我引路……我他爹的以為自己上天堂了要引路,我一看引到城市了,心說這肯定是霧太大閻王收錯魂要給我放回去了這,誰知道……去他爹的閻王,我這是遇到東海龍王了。”
裴炤心想:嗯,這個不著調的說話風格,這才是周燃。
面上,裴炤拍拍周燃肩膀:“仔細說說東海龍王的事兒。”
周燃嘆氣:“神話裡都是騙人的,我以為的東海龍王,頭上長角身上披鱗,實際上的東海龍王,裴神,真不是我說,跟禮哥差不多是一掛的。”
裴炤一愣:“什麼意思。”
周燃:“帥啊,裴神,你知道帥分很多種的,像你們這種硬帥的是一種,但禮哥那種自帶荷爾蒙的帥,是另一種。”
裴炤不知道他說的什麼荷爾蒙帥是什麼感覺,瞥了一眼周於禮,言簡意賅:“就是和周於禮很像?”
周燃點頭:“不僅長得像,說話風格也像,沉默,寡言,”說著,他一抬手,冷冷睨了一眼裴炤,手指往後一指,“看到沒,就這樣,我就被丟進牢房了。”
白舟也翻了個白眼插話:“對,沒錯,我倆也是這麼被扔進去的。”
裴炤把謬以叫過來,對周燃說,“你先去和那個ser玩會兒?我跟他們說幾句話。”
確認周燃不會聽到後,裴炤對白舟和藍霽一招手,四人席地而坐。
“說說你們的情況。”裴炤直截了當。
藍霽眉頭緊鎖:“海底分權,妖與人兩大流派,分權不成,現在是第三派的天下,我們被捲入其中,所謂恢複秩序可能是保持平衡。”
白舟補充:“我們那裡的‘周燃’,應該是人族統領,這裡的海怪,是妖族。”說著,他露出不解,“這海底政權到底怎麼搞的,人族怎麼會在海底。”
“應該不是真的人族和妖族,可能只是從化形上區分。”藍霽說,“其實類似的討論以前霍爾之城也有過,無非是,以人形的狀態面對外界,還是以妖的形態面對,在我們看來,只是和平年代的一種消遣。”
裴炤說,“那你們說的第三派是指什麼?黑魚?”
白舟點頭:“轉圜於人族和妖族之間,以挑起二者之間鬥爭,卻又保全自身,在其中獲得好處的,就是第三派,黑魚應該屬於這個。”
裴炤按了按太陽xue,“……三方啊,那這傷腦筋了。”他不太喜歡歷史,總覺得那些政變除了帶來戰爭,沒半點好處。在裴炤看來,如若統治者不好,反了即可,權利這種莫須有的東西,有與沒有,對老百姓壓根無關緊要,只是上位者之間的遊戲罷了。
但白舟出身帝王世家,對這種東西理應信手拈來,誰知裴炤剛看向白舟,那人就擺手,滿臉抗拒,“我們霍爾之城崇尚不服就幹哈,不然藍霽也不會選擇在戰場上戰敗被抓過來。”
裴炤無奈,只好看向周於禮:“你的想法呢?”
周於禮想了想,“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二選一?”
裴炤試著理解了一下,這才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們不需要去解決他們的表面問題,只要找到根本,解決掉其中一方的問題就可以了?”
周於禮點頭,“繼而二者現在的力量難分上下,那加入我們之後,應該會有一個適當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