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為數不多參與的課業中,他知道,這種情況一般分為兩種,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童年得病的。裴炤問徐珍,她姐姐的情況算是哪一種,徐珍只說,從她記事的時候姐姐就是那樣的了,並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得的病。
這當然也只是裴炤多嘴一問,當下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把徐珍的姐姐找到。
“你確定你姐姐在園區嗎?會不會已經出去了?”行動之前,白舟又和徐珍確認了一次。
“不會的。”徐珍搖了搖頭,說,“姐姐的手環還在我這裡。”
她晃晃手腕,果然有兩個紙質的手環一上一下排列著。
裴炤眯起眼睛特別注意了一下,手環上寫著:喪之遊樂場。他記得他們來的時候,這遊樂場還不叫這個名字的。
裴炤沒有過多糾結,腳下的玻璃倉,由於那些鬥篷人攀爬上來,已經開始搖晃起來。
“用火直接燎,周於禮,你抓一個回來。”裴炤想了想,同其他人說。
“抓個的。”白舟皺著眉,他看到離這裡近的幾只,戴著兜帽露出的半張臉,嘴巴微張,看起來呆呆傻傻。
白舟嫌棄著拽掉一塊藤蔓,從天窗引出去一團火。火苗引著了鬥篷,但奇怪的是,那些人渾然不覺。
裴炤皺了眉:“怎麼回事,他們不是人嗎?”
周於禮沉默許久,突然從天窗伸出一根藤蔓。藤蔓在接觸空氣的瞬間迅速變粗膨脹,彷彿一棵參天大樹的根,虯紮在玻璃倉的上方。從樹頂延伸出的藤蔓伸出,像鞭子一樣將那些鬥篷人紛紛擊落。
可是自始至終,那些被擊落的鬥篷人立刻又重新爬了回去。
看起來,就像是……
“真像機器人。”裴炤感嘆。
“說不定就是機器,他們的行動軌跡……也太奇怪了。”
“確定是機器人的話,就直接上了。”相比裴炤的謹慎,裴炤此時只感到頭皮發麻,想要立刻把這些惡心的鬥篷人消滅。他轉頭與裴炤確定了一下,見裴炤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對一旁的藍霽說道,“一起?”
藍霽點頭:“嗯。”
兩人一腳踹開了大門,只見一紅一藍兩道流光瞬間飛了出去,自上而下,一冷一熱兩道沖擊波相沖,下一刻,只聽到“轟”得一聲,摩天輪的機械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巨大的煙塵炸開,消散後,只剩下一些黑色粉末,隨風消散。
玻璃倉內傳來裴炤的怒吼:“不是讓你們留一個嗎?”
周於禮突然道:“留了。”
裴炤轉過頭:“什麼?”
周於禮喉結動了動,又重複了一次:“我留了,之前你安排任務的時候。”
裴炤看著他手心從門口延伸出去的樹藤,順著摩天輪蔓延到地下,正在向上緩緩收縮,似乎捆綁住了什麼,面露喜色:“周於禮,我就知道你是靠得住的!”
周於禮臉上稍稍有了些笑意,隨即集中注意力,把下面的東西用力拉了上來。
那也是個鬥篷男,但與眾不同的是,他胸口有一個精緻的徽章。他胸口有一個巨大的血洞,正在汩汩向外冒血,邊緣發黑,有許多黑沫沫從他的身體裡遊離在空氣中。
裴炤下意識掩住口鼻,問:“還有意識嗎?”
那人雖然傷得痛,眉頭微微皺著,可整個神情都有種莫名的好整以暇感,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