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你誓言,不曾走遠。”
沒人知曉,這首歌正是他為了裴言卿而作。
自從靈魂逐漸融合,意識開始恢複,他便盡自己所能,守護在裴言卿的左右,保護他、支援他,卻又擔心那場誤會橫陳在彼此面前,始終不敢踏出那一步。
直到慶功宴上資本對裴言卿肆無忌憚地出手,他才忍無可忍,終於現身在對方面前。
可惜好不容易漸漸捂熱了那顆心,所愛之人又被困在了他尋覓不得的渺遠之地。
裴言卿昏迷後,不知多少個夜晚,他握著那人的手,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期盼著緊閉的雙眼能夠睜開,溫和的笑容能再為他綻放。
在不可知的未來,這一切會依然是奢求嗎?
“你們……你們看!時越他是流淚了嗎?!”
大屏裡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晶瑩滾落的眼淚被呈現得格外清晰。
不止現場的觀眾大為震撼,觀看網路直播的粉絲們更是心驚,要知道從出道開始,初時越就總是以冷峻的形象示人。
平時的他連稍微明顯些的情緒變化都很少見,更別提眼前這種毫無保留的激烈宣洩了。
是因為演唱得太過投入,還是……因為誰?
與此同時,光線柔和的病房中,方子舜眼底倒映著投影的反光,神情也顯得有些怔愣。
“言卿,你看到了嗎,初老師……他在哭呢。”
在他身旁,裴言卿無言地沉睡著,面容蒼白神色安寧,纖長的眼睫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幾周前那次短暫的清醒後,醫生調整了他的給藥量,目前風寒留下的後遺症已經基本沒什麼大礙,食量比起之前也有所增加,各項指標更是恢複了不少。
只不過依然沒什麼快要蘇醒的跡象。
盡管深深明白這種事著急不得,但不論是初時越還是方子舜,都捨不得放棄任何一個可能。
“言卿,雖然初老師沒提過,但我聽著總感覺,這首歌的歌詞裡似乎包含著他想告訴你的那些話。”
他注視著白牆上的投影畫面,喃喃自語,也不知身邊沉睡的人能否聽見:
“他一定,很想當面……親口說給你聽吧。”
……
一曲終了,在場的觀眾還久久沉浸在充沛情感與動人演繹的巨大沖擊力中,難以自拔。
初時越無疑是屬於天生功能極強、後天練習也勤奮的選手,即使淚流滿面,情緒激動得不能自已,也絲毫沒有影響到歌曲的完成度。
隨著升降臺落在舞臺上,緊隨其後的本應該是下首歌曲,初時越卻擺了擺手,示意臺下的樂團先停止演奏。
隨後他深吸口氣,目光毫不避讓地投向場內。
“有些話藏在我心底很久,直到今天,我終於決定將它們毫無保留地說出來。或許在你們聽來,會覺得荒誕不經,難以接受,但我在此以我的性命起誓,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絕無虛言。”
“我之所以誕生為初時越,之所以走進娛樂圈,成為如今的我,都是因為一個人。”
“這個人是我的心之所向、情之所鐘,倘若沒有他存在,這世間的一切於我而言將毫無意義。”
這兩句話的資訊量實在太過龐大,以至於場中除了風聲與機械運轉的沙沙聲外,竟然一時間鴉雀無聲。
是……是他們幻聽了嗎?
入圈以來一直零緋聞、始終以高冷形象示人的初時越,居然有個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摯愛?還說他能取得如今的成績,也完全是因為那個人?
不論是女友粉還是事業粉的玻璃心頓時碎了一地。
何止粉絲驚駭莫名,連後臺早已有所準備的初懷寧也暗暗為他捏了把汗。
那次談話不歡而散後,第二天初時越找到他,竟然答應盡快舉辦演唱會,但作為交易,自己必須同意他在演唱會上公然揭開他的秘密。
這種殺雞取卵的行為,幸運些是粉絲提純,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全網群嘲、粉絲大規模脫粉的嚴重後果。
初時越不是不明白這些。
或許這種魚死網破、極端激烈的方式,也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