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潤的眼眸完全失焦,似乎只是本能的反應,他伸出雙臂,摟住初時越的頸項,溫熱濡濕地含住了那人的唇。
“言卿,你?!”
初時越反應不及,撐著浴缸邊緣的單手一滑,整個人都被他帶入了浴缸裡。
全身的衣衫瞬間濕透,他略顯狼狽地撐起身,趕忙檢查裴言卿是否被自己壓傷,柔軟的吻又一次覆了上來。
“十月……”
裴言卿渾身無力,身子慢慢地往後倒,眼看著就要沉進水中,初時越急忙摟住他後背,兩人的身體於是毫無縫隙地緊貼在一起。
“你、你醒了嗎?”
他欣喜若狂,撫摸著裴言卿的臉龐,但很快發覺對方似乎並沒有完全清醒,而是被身體的不適強行喚起。
“好熱,難受。”
裴言卿咬住一縷長發,急促地喘息,明顯在忍耐著疼痛。
看來常規手段沒法奏效,初時越不忍他這樣痛苦,深吸口氣,用力將眼前人按進懷中。
“得罪了,言卿。”
說罷,他底下頭,面朝下俯身沉入水中。
裴言卿霍然睜大了雙眸,痛苦如潮水般洶湧溢位,渾身驟冷驟熱,瞬間彷彿升入天堂,轉眼就又跌落煉獄。
“呼……哈啊……”
手指伸進初時越發梢,再微微用力抓緊,他猶如困獸之鬥,短短幾次呼吸,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昏迷早已將體力消耗得所剩無幾,隨著痛苦的感受慢慢消失,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
抓著頭發的手指無力松開,他整個人軟軟地往下滑,在即將沉沒的剎那,又被初時越用力托住。
“你這家夥……招惹了就想逃?”
初時越扯過浴巾擦了擦嘴角,近乎蠻橫地按住他後頸,清冽的氣息從唇齒渡入。
裴言卿快要昏迷,又不得不清醒,根本無法回應,只能被動地跟隨,低聲嗚嚥著,眼淚不斷沿著側頰滑落。
眷戀,不捨,殘存的意識貪戀熟悉的氣息,哪怕到了極限,也強自支撐著不願離去。
初時越吻去他眼角的淚,輕撫著他的面頰,望進那雙越發霧氣朦朧的眼眸,堅定地承諾:
“不論多久,我都會等著你。”
“言卿,哪怕是為了我,不要放棄,好嗎?”
眼前光影逐漸黯淡,裴言卿無法回應,身子一歪,再次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