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等你,不論多久,都會一直等著你回來。”
“所以,哪怕是為了我,請你再堅持堅持,好嗎?”
……
常年病弱已經掏空了裴言卿的身體底子,即使之前被初時越保養回來幾分,也很快被沉重的傷勢消磨殆盡。
他的骨折和皮外傷都在逐漸恢複,生命體徵卻依舊微弱,呼吸機和檢測儀器始終不能離身,更無法自主吞嚥,靠輸液維持著生理需要。
初時越獨自承擔起了所有的護理職責。
再向醫護人員悉心討教後,他攬下了包括翻身、擦洗、按摩、清理等一系列工作,除了必要的清潔除菌,每時每刻都守在裴言卿身邊。
照顧昏迷的病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裴言卿虛弱至極,根本經不起任何折騰或者刺激。
很多時候初時越只能為他輕柔地托住,輔以緩慢的揉按,耗費半小時乃至更長的時間,疏解他的痛苦。
“乖,放鬆,很快就不難受了。”
“唔……嗯……”
裴言卿的嘴唇微微張開,呈現出不健康的淡色,臉色霜白得幾乎透明,長發被冷汗沾濕,黏在額角。
哪怕對於常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他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淚水無意識地涔涔滑落,又被初時越小心地拭去。
“別碰……髒……嗚……”
感覺到紙張擦拭著嬌嫩的肌膚,裴言卿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被觸碰得簌簌顫抖。
直到輕柔到極致的動作停下,緊繃的身體才得以放鬆,軟倒在中部鏤空的支撐床上。
初時越洗掉掌心的水痕,為他穿好衣褲,小心避開他身邊的輸液管,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懷裡的身軀輕得過分,似乎一隻手便能輕易掌握,修長頸項無力地後仰著,流暢的線條從下頜勾勒到胸口雪白的薄肌。
整整二十五天過去,裴言卿昏迷的時間,早已超過了醫生劃定的危險線。
期間全國知名的外科醫師輪番會診,進口特效藥不計代價地使用,他的身體狀況也絲毫沒有起色。
初時越託著他的後頸,讓他以舒適的姿勢仰躺在床上,牽過薄被為他仔細地蓋好。
“你一定會醒來的,言卿。”
指間的黑發濃密柔軟,手術被剃掉的那一小片也鬱郁蔥蔥地長出了半長的新發,挺立如初生的春草。
“我會一直等著你。”
他俯下身,羽毛般輕柔的吻虔誠地觸碰上裴言卿的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