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已經身故,這時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女鬼形象根本沒什麼理智可言,很快就陷入了新一輪歇斯底裡的狀態。
她霍然站起身,反手掀翻了面前的課桌,又將地上散落的試卷和課本揚起,紛紛揚揚的紙張和碎屑很快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沒有人……沒有人能從這裡逃脫……”
“就算不是罪魁禍首,你們每個人……都是行刑者……”
李茉捂臉慘笑著,踉蹌地一步步往後退,“你們都要承受……自己應該付出的代價……”
不知過了多久,刺眼的紅光和悽厲的哭喊才漸漸停歇,在場的眾人紛紛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剛才她說的行刑者其實挺令人在意的,”段思倫摩挲著下巴,“一直以來咱們之間的臥底就只有一個人,何來每個人都是行刑者一說?”
“莫非李茉身亡的案件,是共同犯罪?”
他的說法讓裴言卿聯想起了臺本中的某個細節,於是起身來到教室窗戶旁,推開了窗扇。
濕潤的風隨之襲來,清涼中帶著絲海水的鹹澀氣息。
“雲華二高臨海而建,根據李茉當時的屍檢報告,她是晚自習時從教學樓墜落至海中,嗆入海水窒息而死的。”
裴言卿纖細的眉宇微微蹙起:
“說不定當時她墜樓前,在案發現場的並不只有一個人。又或者是最終造成這樣的局面,並不僅僅是最後那個人的逼迫,此前其他人也對李茉造成了身體和精神上的極大摧殘。”
所以她才會這樣怨念難消,即使化為厲鬼,也不肯放過七人小團體中任何一個人。
“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頭緒,去下一個地點吧。”不知怎的,蘇文若的嗓音顯得有些幹澀,他率先拉開鎖扣彈開的教室後門,走入了黑暗中。
“誒,蘇哥,等等我啊……誒??”
感覺到身邊可靠的隊友撤離,唐千翼頓時有點慌,忙不疊跟上去,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不是,這密室裡還整上極限運動了?”
呈現在七人眼前的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索道,房頂正中懸掛著手腕粗細的一股鋼索,起點處的平臺上則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七套保險繩和束身帶,一旁則站著位戴黑口罩鴨舌帽的男青年,看上去像是節目組工作人員。
“同學們,請注意,因為近期海上風暴洶湧,原本連結教學樓和圖書館的走廊被沖斷,學校只能設立應急裝置便利學生出行,請各位穿戴好滑行裝備,透過索道前往圖書館。”
廣播裡白pd依舊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為確保各位同學的安全,校方安排了專人為你們穿戴裝置,請在右手邊排好隊,逐個透過。”
此刻幾人站在出發平臺上,洶湧的浪潮聲已經清晰可聞,鋼索在陰風中不住搖晃,發出細弱的嗚咽。
透過被沖斷的殘垣斷壁,他們能隱約看見,腳下地面距離海平面大約三十米,海水在礁石間炸開雪白的泡沫,彷彿無數張開的獠牙。
“節目組真是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啊……。”
唐千翼抓著校服邊緣的手指已經泛白,“這要是腳滑掉下去……”
“各位同學不要擔心,索道上的安全繩都經過了特殊加固,鎖扣十分牢固,不會脫落的。”
一直沉默著的工作人員忽然開口,掩藏在帽簷下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在裴言卿和蘇文若的身上稍作停留,又很快移開。
“要不先請一位膽大心細的同學來做做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