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仔細回想,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判斷錯了對方的身份。
“私密照有可能是技術合成,也有可能,是那些朝夕相處、能輕易接近我身邊的人。”
太陽xue隱隱傳來刺痛,裴言卿皺眉隱忍,臉色一片蒼白,“比如……朝夕相處的隊友,我們同吃同住,親密無間,說不定……”
“但誰有動機這麼做呢?”
盡管當初分開得並不愉快,但在r成團出道的五年,所有與隊友有關的記憶都是美好鮮活的。
不論是看上去心眼賊多卻又格外靠譜的白成蹊,溫柔誠摯的初時越,寡言孤傲的蘇文若,還是活潑熱情的唐千翼——
他都無法想象,其中任何一個人會對自己做出這種惡毒的事。
倘若目前的猜測是真的,那過去並肩患難的隊友情又算是什麼?
“我不明白……”
頭痛一陣緊似一陣,加之剛從情緒的狂潮中緩過來沒多久,裴言卿只覺得渾身發冷,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本能地想站起身,想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種種,可腳尖剛碰到地面就眼前一黑,無力地倒了下去。
“言卿!”初時越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摟在懷中。
裴言卿微仰著頭,急促地喘息,失神的眼裡漸漸蓄了水光,他緊攥著初時越的衣領,渾身都止不住地發顫。
“十月,你說,到底會不會是……”
始終得不到答案,沉重的思緒幾乎將他的精神壓垮,捏得泛白的手指倏地一鬆,他悶哼一聲,失去了意識。
……
等到裴言卿再次蘇醒,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初時越就守在床邊,見他醒來,立刻端了杯溫水湊到他唇邊:“我讓小方先回去休息了,渴了吧?先喝點水潤潤喉。”
“對不起,我又……”
喉嚨裡火燒火燎的感覺被水沖淡了些,裴言卿忍著強烈的暈眩,摩挲著握住初時越的手掌。
不論是內心的恐懼還是身體的虛弱,都讓他格外離不開眼前這個人,只有透過觸碰確定對方的存在,才能略微安心。
初時越顯然清楚他心中所想,輕嘆口氣斜倚在床邊,圈著裴言卿靠在自己懷裡,又親了親他蒼白的唇:
“別道歉,言卿,這樣感覺舒服些麼?”
“嗯。”裴言卿點點頭,長睫垂落,不知是不是受身體狀況影響太過,他竟然又有些落淚的沖動。
“十月,你說,”沉默片刻,他輕聲開口,“曾經的我,是個令人討厭的家夥嗎?”
“冷冰冰的脾氣又壞,有話從來不肯好好說,總是別扭又糾結,揹著一身債務整天苦大仇深,還總是生病耽誤排練進度,怎麼看,都不怎麼討人喜歡。”
感受著初時越的沉默,裴言卿按著胸口,手指漸漸緊握成拳。
或許多年前他就在心底種下了名為黑暗的幼芽,哪怕竭盡全力地偽裝,也依舊沒能遏止它潛滋暗長。
“如果不是前世的糾葛,你也不會愛上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