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記憶一起襲來的還有劇烈的頭痛,他頓時沒了反抗的力氣,軟軟地靠在初時越懷中,臉色冷白,眼睫顫抖。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種異樣的感受應該並不是第一次,之前他也被初時越的言行勾起過詭異的回憶。即使那些有關穿越的言論讓人難以置信,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異常卻是真實存在的。
“我什麼也沒做,這些都是你自己的記憶,只是被舊物勾起,重新出現在了眼前而已。”
初時越定定凝視著他,不由分說地將狼牙更緊地包裹在他的手心裡。
“收下它吧,我會一直等待,等到你願意再次拿出它來,願意再次為我親手戴上,用它……鎖住我。”
……
好在噩夢氣流除了造成一定範圍內的震蕩,並沒有其他實質性威脅,大家驚叫一番後就恢複了鎮定,等到氣流結束,他們也順利體驗完摩天輪,回到了地面上。
這樣一來,整個歡樂谷的專案都被體驗完畢,火車頭npc也將臥底線索和鑰匙碎片如約交付。
一整天的錄制時間在不知不覺間過去,明月高懸,映出了一道款款走來的修長身影。
“恭喜各位貴賓成功突破了被噩夢汙染的三重夢境,抵達了淨化噴泉公園。在你們拼合鑰匙碎片,重啟淨化噴泉之前,我需要你們告訴我,今天的臥底究竟是誰?”
易昭代表所有人把三張臥底線索拼合起來,終於得到了一段完整的文字:
“噩夢誕生於無源的美夢。”
“ta感到寂寞,渴望更多的陪伴,不得不將噩夢的枝杈滲入土壤。”
“高傲,美豔又孤獨,人世間最芬芳的花朵,卻植根於最零落貧瘠的泥土中。”
“這麼看……咱們之中的臥底應該是女孩子?這種形容用在大老爺們兒身上多少有點不太合適了吧。”
“大老爺們兒”易昭把線索遞給其他人傳看,大家也基本同意他的看法,只不過一路上線索太少,就算範圍縮小到只剩三個人,他們還是沒辦法直接得出結論。
“各位,雖然這次咱們沒選出隊長,但結合上次排除出臥底的經驗,我想提出一個建議。”
段思倫先是和裴言卿默契地交換了眼神,隨後將溫和的目光投向了陸霏霏。
“霏霏的直覺一向很準,觀察也比我們更加細致,在大家都一籌莫展的現在,咱們不妨聽聽她的意見,或許能幫我們指點迷津。”
“段老師……”陸霏霏屏住呼吸,細白手指忍不住攥緊了裙擺的蕾絲邊。
她明白他們這麼做並不是趕鴨子上架,而是以承諾為她背書,希望自己能真正卸下負擔勇敢表達,更坦蕩、自如地融入這個節目。
所以盡管還是有些膽怯,她也勇敢地開了口:“對不起,我……我想指認漫漫姐。”
“誒???”
易昭大驚,他正好站在顧詩漫身邊,壓根想不到自己身邊的人居然就是臥底,當場“唰”地和對方拉開了一段距離。
不過作為顧詩漫閨蜜的邱馳卻顯得很淡定,好像並沒有對陸霏霏的說法感到驚訝,甚至把饒有興趣的目光投向了前者,似乎想看看她該如何辯駁。
“為什麼會懷疑我呢,霏霏?”顧詩漫扁嘴做委屈狀,“難道我不是你最親愛的姐姐了嗎?”
她的美人計可謂殺傷力十足,陸霏霏緊張地嚥了口唾沫,才繼續說下去:
“哪有,漫漫姐你千萬別多想!本期的臥底是噩夢使者,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撓所有人清除汙染,並召喚噩夢攻擊大家。而據我觀察,這次遊戲中只要我們靠近漫漫姐,就會有很多的噩夢汙染突然出現在身邊,其他人則沒有這樣的情況。”
“而且比起上一次節目錄制,漫漫姐的態度也有了明顯變化,之前她非常非常努力,但這次表現的稍微有點躺平,而且各種遊戲的參與度也不高。再結合線索給出的關鍵詞……”
她說得頗有道理,顧詩漫愣了愣,一時根本想不出應該如何反駁,環顧周圍一圈,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呢,霏霏,這期被安排拿到噩夢使者這個臥底身份時,姐也很懵逼啊。”
既然身份被揭穿,她也懶得掩飾,“姐生來就是這樣一個美麗又善良的女人,當然不知道該怎麼當這個惡人,所以只好躺平加使壞咯~”
“美麗又善良”這個論調一出,彈幕裡瞬間“哈哈哈哈哈哈”笑成了一片。
能看出在場嘉賓也憋笑憋得很辛苦,只不過鑒於節目效果和當事人在場,他們也只能秉持著自身的優良素質,堅決忍住沖動。
“所以說,下次別讓姐抽到臥底身份了,當惡人也是很辛苦的。”
顧詩漫摸著自己柔順的長發,幽怨婉轉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