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
“所以,後來呢?”曲非煙抬著稚氣的腦袋對著公孫綠萼問道。
紮眼間已然是二十一世紀,陸無雙和公孫綠萼自從發出百損道人已死的訊息之後,便隱居在絕情谷中,逍遙天地,不問外事,只是其間二三十年偶爾出來活動一下。
在隱居其間,公孫綠萼及其勤勞地打理好了絕情谷,使得絕情谷一派溪山千古秀,三河合水萬年流。碧波翠竹,交相輝映;奇花異草,各有千秋。她們對於下人也並沒有多少苛刻的要求,畢竟公孫綠萼自己就是個十分勤懇的主婦,有時候下人丫鬟都不用幹活,甚至為了在主人面前表現需要搶一些活,不過陸無雙提醒之後,公孫綠萼也會稍微停歇一下,讓下人有些表現的機會。
絕情谷的情花陣依舊是黃蓉的那個桃花島陣法,她們並沒有銷毀,而是一直保留著,她們希望絕情谷有一個天然的屏障,使得外人不會貿然進谷生事,冰蠶也成了她們的一個重要飼養産業之一,谷中所有人的衣服都出自冰蠶吐出的蠶絲。陸無雙甚至從谷底的寒潭中開採出了大塊的寒玉,作為練氣之用。絕情谷的家傳武學被這些下人所繼承,漁網陣也結合了二十八宿大陣進行了最佳化。閉xue功則是被改造得不那麼敏感了,甚至稍微吃一些葷都是沒有事情的,不過谷中的所有人一致都很喜歡吃素,陸無雙都詫異自己進了這裡之後也染上了吃素的習慣,甚至都有些喜歡上不斷吃素了。陰陽倒亂刀劍法則是透過陸無雙和公孫綠萼的改造,成了玉女素心劍法的一個分支,也被下人們所繼承。
十六年後,在此相會。這塊崖壁上如今已經看不見這八個字了,取而代之的是:雙萼相生並蒂花,並蒂花開萬年紅。
不過,就算是在谷中修煉閉關,也是有些不得已的苦惱的。比如,陸無雙和公孫綠萼決計要將玄冥神掌傳下去,先是挑了兩名撿來的西域人,一個命名鹿杖客,由陸無雙來教。一個則是命名鶴筆翁,由公孫綠萼來教。可是二人性格迥異,陸無雙過於剛烈,公孫綠萼則是過於柔順。一個嚴厲一個寵溺,使得二人慢慢地就長歪了,後來成了汝陽王府的鷹犬,叛出了師門。這也是二人心中的一個痛點,不過好在這兩個逆徒只是學會了基礎的鹿頭杖法與鶴嘴筆法,以及玄冥神掌的不完全版本——他們性子較為偏激急躁,所以沒有學全,後來被張無忌給廢掉。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範遙打死的不是韓姬而是鹿杖客,他的準頭還是可以的,韓姬看到範遙如此英勇,便和範遙當時就計劃好私定終身的事情,最後她嫁給了範遙,和範遙生了三個孩子,活得也還算不錯。所以張無忌只是廢掉了鶴筆翁,鶴筆翁則是後來逃到了東瀛,成了豐臣秀吉旗下的一名小兵,鑽研陰寒邪術,不過最後也沒成氣候。範遙打死韓姬概是作者當時為行文方便所為,不過武俠歷史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還是不用深究)
陸無雙和公孫綠萼聽取了玄冥的勸導,收錄了阿紫的四人所學的專著《惡紫奪朱》之後,勤於修煉,爭取早日成為絕情谷中的逍遙仙子。那些下人徒弟也都努力修煉,即使百歲千歲也都個個烏發童顏,近百年來,這處幽谷從未有外人踏足過。
不過玄冥的勸導也是有效的,時不時會變成凡人的話也奏效了,在變為凡人的那些日子裡,陸無雙和公孫綠萼總會時不時下凡行走一番,領略一些滄海桑田的時間變化。
公孫綠萼看到了曲非煙被費斌戳中了心窩,然後被令狐沖和儀琳埋葬,壘砌的石塊高高隆起。她心中捉急:“他們不懂醫術,自然不知道這曲姑娘只是一時被戳中心口,造成了昏暈,就跟我當初一樣的。況且她心髒長右邊,費斌他戳的是左邊啊!”她心裡一陣急,等到令狐沖和儀琳都走遠了之後,她親手扒開了墳堆,將曲非煙拉出來,撕開衣服,對準她心窩的傷口就是一按,沒起作用。
她只好用枯榮禪功的最高境界中的生機繭廬,用發絲將曲非煙包裹起來,形成一個繭,不斷將榮境真氣輸送到曲非煙體內。
曲非煙在繭廬中嚶嚀一聲,她心口的傷很快就被治好了。
她如夢初醒地睜開眼,看著公孫綠萼,問道:“你是誰?我爺爺和劉爺爺呢?”公孫綠萼指向一邊,劉正風和曲洋的遺體並排而立。曲非煙撲到二人遺體上,大哭了一陣,隨後說道:“救命之恩永世難報,姐姐,謝謝你。如今我就此別過,改日定當報答!”說著就要拱手離開。
公孫綠萼說道:“你有地方去嗎?”
曲非煙說道:“天下之大,何以至於無處可去呢?“
公孫綠萼說道:“你爺爺臨終前,看見我出手,所以將你託付給我了。若是實在無處可去,那還是跟我走吧。放心,我這人從不勉強與人的。”
曲非煙思索片刻,最終答應了。
一路上,公孫綠萼一直覺得,她和陸無雙很想要個女兒,但是由於二人都是女兒身,所以始終無法生育。看見曲非煙活潑機靈,冰雪可愛,心裡便是把她當成了素未謀面的女兒。曲非煙則是由於剛經歷了喪失長輩的痛苦,心裡急需有個依靠,她自幼顛沛流離,生活命運多折,只有個爺爺,沒有見過父母,看著公孫綠萼溫柔善良,心地純潔一片,便也將她當成了母親。
她們很快就回到了絕情谷,陸無雙看見曲非煙,聽了公孫綠萼的打算,也是心裡高興,便認下了這個女兒。
曲非煙在谷中生活的不亦樂乎,對外面簡直是樂不思蜀了。對於陸無雙這個父親,公孫綠萼這個母親無微不至對她的照顧,她心中覺得無以為報,只好平時多對她們所傳習的武功多加練習,好使這些功夫不至於荒廢。很快,她也成了一名長春不老仙,身形一直保持十四歲。她對絕情谷所有人穿綠衣服陸無雙除外)的習慣也不排斥,因為她本身就是穿綠衣服的。
如今,時間到了現代,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曲非煙和公孫綠萼在陸無雙之前出來谷,找了處賓館作為歇腳的地方。
她們在谷外也是有著工作的,一是為了適應時代的飛速進展,二是為了體驗人間煙火的生活。對於她們,第二種情況更適合解釋她們出谷工作。
現在,金古梁溫黃五位武俠作家的書籍隨處可見了,公孫綠萼也從市面上買了幾套,拿回賓館作為消遣。
她給曲非煙經常讀這些故事,她一直把曲非煙當成她疼愛的女兒,即使曲非煙表示不需要這些睡前故事,但是她還是樂意去聽,畢竟她也把她當成了母親。
公孫綠萼說道:“後來的事情,倚天屠龍記裡面沒有寫,但是百損道人你是知道的。”曲非煙哎喲一聲,說道:“媽!你都說多少回了!要不咱們再讀讀神鵰俠侶中你和我爸的章節,最好是……”公孫綠萼急忙捂住她的嘴,說道:“別……別……那章節寫出來整個是膈應人的,我和無雙連點隱私都沒了!”曲非煙嘻嘻笑道:“那你還是繼續說吧,反正我知道百損是你們倆了。”
公孫綠萼說道:“這麼大熱的天,剛進門,咱們不洗個澡嗎?“曲非煙說道:”是啊,那還是先把空調開開吧!這玩意挺神奇,一按就涼快。“說著她迅速取下遙控器,空調發出了呼呼的聲音,滿屋瞬間清涼起來。
公孫綠萼瞧了瞧自己的後背,早就起了豆大的汗珠。她此刻身著一身豆綠色的抹胸露背短裙,曲非煙則是一身草綠色的短袖短褲,反戴著一個鴨舌帽。曲非煙說道:“快去吧!”公孫綠萼點點頭,和曲非煙一道進了浴室,褪去了衣物,二人一道進入了大浴缸,在厚厚的泡沫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曲非煙說道:“媽,你和我爸當初是不是就是這麼洗的?”公孫綠萼說道:“嗯,算是吧。”曲非煙接著說道:“媽,還是說說當初絕情谷……”公孫綠萼說道:“不想說,你心態比我好。”曲非煙說道:“怎見得。”公孫綠萼臉紅地說道:“你死前還在跟令狐沖他們開玩笑,跟我比起來,我簡直就是個沒出息的小姑娘!”曲非煙說道:“嗐,彼此彼此。我媽可是比很多金書中的女性角色強啊!”
公孫綠萼一邊給曲非煙搓背,一邊問道:“哪裡強?”曲非煙笑道:“就像郭芙,溫青青,阿珂,周芷若這種空有其表的家夥,哪個能和您比啊!”公孫綠萼說道:“你媽我不過是個愚蠢懦弱痴情又好色軟弱的女人,她們至少比我強吧!”曲非煙說道:“不見得啊!她們哪裡比得過我媽?就算是我,抬起根腳趾頭也比她們腦袋道:“那你說說看!”曲非煙說道:“首先啊!媽,先別急著否認自己,那些現在在罵你的人,也就是那些罵你的讀者,大概是不明白你的處境,也是無法領會的,因為他們沒有愛上不該愛的人和有那樣的父母的。”公孫綠萼點點頭,說道:“接著說。’曲非煙說道:”她們性子惡毒,可是你心地善良啊。她們一心掏空心思去壞事,可是你不會啊!她們醋勁特別大,可是你不是啊!她們脾氣不好,可是媽,你的脾氣不是很好嗎?“公孫綠萼點點頭,說道:”是的。“曲非煙接著說道:”周芷若和阿珂都跟現在人所說了綠茶沒有兩樣,可是誰說你綠茶了!你綠茶嗎?你會使那些手段嗎?“公孫綠萼搖搖頭,說道:”我不喜歡爭搶。“曲非煙說道:”這就對了,這些人都不會旺夫,但是自從我爸把你娶了之後,日子過的多好也不知道,所以呀媽!不要妄自菲薄了,你其實比她們強得多!“公孫綠萼滿臉通紅地笑道:”謝謝你,非非。“
她們從浴缸裡出來之後,曲非煙將一件豆綠色的浴袍遞給公孫綠萼,公孫綠萼同樣將一件小號的浴袍遞給了曲非煙。二人套好之後便躺進被子裡,享受著空調微風的吹拂。
曲非煙說道:“後來呢?倚天劍和屠龍刀的計策果真是,古墓派還是那麼做了,他們後來怎麼處理的?”
公孫綠萼說道:“他們沒怎麼處理,其實他們還想著就是楊大哥三個徒弟作亂開始,然後黃衫女收束。一開始也是這樣,李莫愁作亂開始,小龍女收束。他們總是喜歡一個人唱白臉一個人唱紅臉來攪動江湖風雲。不過這次他們戲臺子搭好了,但是被唱戲的人看出來了。”
曲非煙說道:“如何?”公孫綠萼說道:“他們打算讓周芷若唱白臉,史紅石唱紅臉。”曲非煙說道:“那這不是很可行嗎?”公孫綠萼說道:“不行了,周芷若在被黃衫女打敗之後就一直心裡有氣,想著報仇!”曲非煙說道:“所以我說她們空有其表吧!做錯了事情不認,還那麼心胸狹隘!”公孫綠萼說道:“然後範遙和空智那時候已經結成了忘年交,當時關系很好,那天晚上空智正在逗範遙的孩子。”曲非煙說道:“呵!就他那短命鬼的哭喪臉,不把孩子嚇死就算不錯了!”公孫綠萼說道:“不過小孩們也沒啥意見,然後範遙就對空智說起這個周芷若得罪了武當丐幫還有明教的事情。空智就回答峨眉派也是折煞了少林的面子,武林門派的臉也是被峨眉派丟光了,峨眉派這些人簡直無法無天了,屠獅大會上濫殺無辜,還對各種人等出言不遜,奪得天下第一之後居然還第一時間逃走。種種是非啊!就是一句話,謝遜那一著是禍水東引的計策,他讓那些找他報仇的人不好意思報仇了,然後那些人為了洩憤,肯定就去找峨眉派了,因為誰都料定峨眉派到時候肯定會被是眾矢之!沒了倚天劍的峨眉派不過草包而已,周芷若的武功我見識過,不配是天下第一。”曲非煙說道:“所以這個周芷若是不是被黃衫女設計成魔頭了?”公孫綠萼說道:”肯定,她還要挾張無忌趙敏不結婚,十年八年後還要從趙敏手中搶張無忌,但是明眼人已經看出來那是她最後的掙紮了。但是周芷若不甘被設計成魔頭,對與古墓派的怨恨心情使她迷失了自我,然後她就陰陽雙修,成了天下第一,這回雖然是速成,但是在當時已是很厲害了。可是她哪裡是呢?就是沒有人和她交手的天下第一罷了。“
曲非煙接著說道:“所以,她找了黃衫女算賬,又去殺史紅石或者使她練功走火入魔而死,無法報仇了是嗎?”公孫綠萼說道:“她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可是天公不作美,她去殺了黃衫女,屠了古墓派,使得那一派的傳承徹底斷絕了,可是古墓派的謀劃還是在繼續,就算他們全死光都無法阻止,這就是古墓派計謀的厲害之處。史紅石在趙敏的暗中協助之下——趙敏也不希望周芷若的誓言成真,所以盡可能去拖延周芷若——神功大成,最後一任輝煌的丐幫幫主了,她繼承了父親優異的武學天賦,所以藉助趙敏尋找武功的幫助——她一直不知道是誰在幫她——進步一直很快。然後,在範遙和空智這兩個幕後總指揮官的策劃之下,史紅石率領著討伐大軍,包括明教武當丐幫少林崆峒昆侖華山還有那些跟謝遜有仇的眾人,齊聚峨眉山。”曲非煙驚嘆道:“怪不得峨眉派最後成背景板了,還是個隱居的男人主持了,原來那會就已經毀掉了。”公孫綠萼說:“是啊,我四妹郭襄的心血,就被周芷若全部毀完了。史紅石很快就將周芷若剜了心肝,祭奠了當時她殺害的眾人。峨眉派也被屠戮殆盡,峨眉山道場也被一把火燒完了。”曲非煙說道:“你說郭襄是你四妹,你不去幫幫峨眉派嗎?”公孫綠萼說道:“當時我們跟峨眉派早就鬧掰了,他們個個都想要我們倆項上人頭呢!“
曲非煙嘆口氣說道:“真是千裡之堤毀於蟻xue,周芷若也不過如此。”
陸無雙疾步往酒店走去,她晚了幾天出來,她此刻身著一身白色連衣裙,腳蹬著高跟鞋,她知道妻子作為老中醫,明天肯定要問診,女兒作為學生,明天肯定要上學。她利用唇槍舌劍成了律師,那麼——電話鈴響了——“叫他賠一萬!不然就不和解!”她掛好電話,接著沖進酒店門,上了樓,進了房門,看見,曲非煙依偎著公孫綠萼,睡得正香。
公孫綠萼在床上用那動人的笑容迎接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