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藥
耶律齊此刻全身被極度陰寒的內力凍至麻痺,一動也無法挪動。成昆嘖嘖連聲:“速成版的先天功,也不過如此而已。在我們古墓派的一陰指面前,還不是照樣破功?”他看著耶律齊閉眼瞑目,在地上盤膝運氣,嘻嘻笑著,接著說道:“不要做夢,以為這樣就可以解開我的一陰指,這種內力可是逐漸侵蝕進入血液骨髓的!然後就是五髒六腑,慢慢全都給你凍結起來,這樣,你可就是全身都會被冰凍成一個冰塊,血液都凝成冰晶,皮肉也會化為霜雪,就這麼慢慢慢慢地沒了一點人氣!”他看到耶律齊臉上鐵青的痛苦面色,更加得意,接著說道:“不過嘛!如果你運氣好一些,我覺得你還是可以站起來再和我打幾次的,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找到了那本當年從少室山少林寺藏經閣遺失的那本寫著《九陽真經》的梵文《楞伽經》,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那也是十分渺茫的喲!哈哈,我也料當世可沒有人找到過這五卷書出來,要是找到了,那我可就是走投無路了呀!”
耶律齊雙手在身前一上一下地畫圈,慢慢運氣,他只覺得內力一點也提不上來,只得說道:“士可殺不可辱,我此刻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這黃口小兒不必呱噪,直接殺了老夫便是!若是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恢複過來——”話音未落,就聽見成昆捧腹大笑:“我的耶律幫主喲!不要再在這信口開河了好不好!你練成九陽神功了嗎?我覺得就算有人練成了,我這一陰指也可沒有人能解開啊!九陽神功大成本身就很難,而且我的一陰指還只是剛剛入門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哎哎哎,陸師叔,程師叔,還有郭二小姐,不用這個眼神看著我啊!我可是實話實說,從來不咋呼的!一陰指我才剛摸著個邊,我師父可是已經神功無敵了!他一出手,我眼前這位幫主可就成了冰雕幫主了!不過話說回來,冰雕幫主和神鵰大俠可真是絕配哈!哈!哈!“他連連幹笑三聲,俊秀的面容隨即恢複冷淡,他對著耶律齊說道:“那麼,冰雕耶律,你是投降還是覺得我師父的指頭更好受一些?”
耶律齊惡狠狠地盯著他,突然一聲呼哨,像是草原上雄鷹的悲鳴,響徹雲霄。陽道:“呵,看來這家夥是想搬救兵!”只見耶律齊身後多了一個黑衣高瘦的人,是毀頭陀,他手掌抵住耶律齊背心,逆運起截心掌來,耶律齊只覺得一股熾熱的洪流從紫宮、中庭、關元、天池四xue中排山倒海地湧動進來,又湧動回去,不斷沖擊著這層異常厚實的冰雕身體。成昆看見耶律齊腦門上絲絲白氣冒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湧出,面色由鐵青慢慢化解為灰黃,由變為淡粉,最後就在快化為紅潤的時候,成昆說道:“後面那個,累不累呀?我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不要這麼給你的主子賣命啊?”見毀頭陀不答話,心中更是篤定,毀頭陀為了給耶律齊驅散寒毒,已經將截心掌逆運到了極致,所有的內力全部由寒變熾,灼燒著那層冰殼,他本身是使陰寒武功的,逆轉使用陽剛武功本身就極耗其內力,而且有走火入魔,灼傷自身經脈的風險,關鍵是這種方法還事倍功半,要驅散寒毒需要很長時間,耶律齊這麼快恢複,肯定是他用盡全身內力去化解他體內的一陰指真氣,所以現在肯定二人都是全身動彈不得,十分虛弱的狀態,甚至毀頭陀已經被自身的行為弄出來很大的內傷了。
成昆心想:“天助我也!看我來個一石二鳥!”接著露出了粉碎了千萬少女幼小心靈的狡黠笑容,頭發也隨著寒風飄蕩起來,只見他儀態萬千地邁著從容優柔的步伐,朝著耶律齊那邊緩緩進發去,顯得不緊不慢,成竹在胸。他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對準耶律齊的膻中xue,笑著說道:“可惜了,耶律幫主,你的王圖霸業,可真得到此為止了!”說著就要一指頭戳下去,使耶律齊和毀頭陀就此成為襄陽城外最亮眼的冰雕。可是突然間,耶律齊嘿嘿一笑,伸出手來飛速去捉成昆的手指,成昆大驚,趕忙縮手避開,接著變招為一擊小擒拿手來格擋。這一變故使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耶律齊緩緩站起身來,毀頭陀則是慢慢退了下去,看起來還是步伐如常,沒有什麼經脈損傷。
耶律齊說道:“先天功的威力,就在於至陽至剛,熾熱如同一團業火,順著湧泉焚燒到百會,燃燒著體內從孃胎中帶來的熊熊先天真氣,到了百會之後才是陽極生陰,慢慢回流到湧泉。我剛才本來以為自己沒法突破這個玄關,被你這毛頭小子的指力差點凍死!可沒想到我召喚來毀大師之後,他只是逆運了一次截心掌,就給了我運功的機會,我直接把熾熱內力再次運轉,從丹田調集出來,燒化了全身的一陰指內力。讓後嘛,我豈不知道你這鬼精小子跟楊過少年時期一樣,一肚子古怪主意。所以我決定和毀大師將計就計,直接讓他還是把手貼在我的背上,裝出一副內力耗盡,經脈盡毀的樣子,這樣引得你大意,才會有了如今的轉機呀!“說著,他緩步向前,逼得成昆一步步後退起來,他說道:”耍小聰明在我這裡可是行不通的!雕蟲小技不過是你做黃粱一夢的玩意罷了!我現在可是功力全部恢複了!老夫如今可就要把你們這幫不從丐幫命令,不聽運糧指揮的宵小之徒全部除掉,殺一儆百,清理門戶了!啊哈哈哈!“成昆還想著再掙紮一下,可是身後損頭陀桀桀笑著,玄陰裂骨手徑直抓了過來,成昆回身,用木蘭回射的招式,接著二指戳出,點中了損頭陀的勞宮xue,可是指尖卻感覺像是有千萬根冰刺在撓,在刮,但是也沒有更加深入下去。損頭陀在剛才和陽頂天程英的打鬥中,已經受了內傷,陽頂天更是用大九天手化去了他不少陰寒內力,成昆則是一陰指還沒有練到功力深厚,雖然外功厲害,但是內功還是欠缺,只有楊過才是一陰指內外功不分軒輊的高強,可是就連他也沒有練到神功圓滿的境地,若是圓滿,那可能後世的至陽功法全部都會因此被破除掉,九陽神功大成也無濟於事了。成昆的內力漸漸不支,損頭陀看準時機,學著剛才毀頭陀的樣子,逆運起玄陰裂骨手來,玄陰裂骨手的威力無匹,反震過來的逆運熾熱內力轟天雷一般,成昆只覺得指尖被灼燒的快失去了知覺,急忙撤指,退了幾步,敗下陣來,他揉著被燒焦的手指,狠狠瞪著損頭陀。
他知道自己內力快被化為烏有了,所以急忙使出天羅地網式以求脫身。
經此一役,成昆的一陰指內力大減,不如從前,由直接凍結迅速血液,變成了深入血液xue道,凍結經脈後三日而亡,本來需要完整的五卷九陽神功才能稍稍緩解一些或者學耶律齊那樣鋌而走險),現在有一陽指,武當九陽功或者少林九陽功或是峨眉九陽功就可以化解開了。再後來,他潛入少林,修習了少林九陽功,一陰指內力被抵消削減了更多,從直接凍結麻痺全身經絡變成了進入體內的陰寒內力像冰絲遊龍一樣遊走在四肢百骸,緩緩侵蝕血脈而亡,比之從前,這更是不如了。他沒辦法,為了唬住別人,只好起了一個新名字”幻陰指“。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耶律齊哈哈笑道:“智計不如我,武功也不如不如我的手下,我可謂是給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上了一課呀!怎麼,不服氣嗎?”
成昆心裡一橫,說道:“我若是能死在自己的絕技之下,我也算知足了!”耶律齊說道:“一陰指嗎?這種雕蟲小技,鬼蜮伎倆,又有什麼難學!可是我是勝者,你是敗者,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提條件!我還是覺得,你剛才這種喋喋不休弄得我很煩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不停叨叨的家夥了!”陸無雙雖然躺在程英懷裡,命若懸絲,但是耶律齊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她性子潑辣直率,從來是逞口快的能手,於是她虛弱地回擊道:“我呸!那你剛才對我們胡吹法螺,拉東扯西,還大言炎炎地亂說殺了郭大俠黃師姐的孩子,還說你投靠蒙古大局在握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剛才天馬行空地瞎說我們沒阻止你,你如今倒是反戈一擊來指責別人了!“
耶律齊呵呵一笑,看著陸無雙那雖然渙散,但是依舊恨意滿滿的眼神,說道:“你剛才那一下我可是一直都沒有忘記呢!”他轉頭看向成昆,嘻嘻笑著說道:“我覺得,你這招用到這個碎嘴嘮叨的潑婦身上正合適!”說著,他一招推心置腹,將成昆往後猛推過去,成昆身子跌倒,程英看著他眼見著要砸向自己和表妹,情急之下連忙使出乾坤大挪移來轉移,她內力不多了,只能將就使出,若是推開成昆,則更是不可行的。成昆心中惱恨,連忙對著耶律齊全力使出一陰指,將所有內力集中在指尖,一股冰流噴射而出,但是後面程英一下乾坤大挪移使他身子旋轉騰挪,居然一下子轉到了陸無雙面前,一指戳出,居然正中陸無雙的膻中xue,剩下的所有指力全部注入,程英大驚失色,沒想到自己如此情形下居然馬虎萬分。郭襄也是一驚,急忙奔將上前。
陸無雙只覺得胸口猛地一涼,全身血液瞬間凍住,身體麻痺,知覺全失,一動也無法動,只得任由著一陰指真氣緩緩凍結身軀。她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氣息也隨之滯澀起來,呼吸沉重,眼前一黑,迴光返照般猛地瞪了一下眼睛,隨即氣絕心停。
程英頭腦嗡地一聲響,天旋地轉地不分東南西北,全天下都漸漸化作虛無,漸行漸遠。她伏在表妹身上,先是抽噎,然後天昏地暗地哭得死去活來,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失去了僅剩的親人,其餘的一切都無關緊要了。
成昆顧不上道歉,郭襄也只是默然不語地緩緩用手合攏了陸無雙的眼皮。成昆緩步上前,對耶律齊說道:“你夠狠!不過你知道,程師叔填充大炮,使用的是什麼東西?”耶律齊輕蔑道:“我當然知道,火藥。”成昆說:“沒錯,火藥是由硝、木炭、硫磺構成的,色澤發黑。點燃之後威力巨大,可以做成一種叫炸藥的東西!如果利用的好,那麼這就可以作為一種新的武器出現!我願意稱之為禮樂射禦書數六藝之外的第七藝!誰說火藥比不上詩書琴畫,鼓瑟吹笙了?那些丹青白描,作文彈箏,如何又有這震天動地的爆炸精彩!藝術就是爆炸啊!”說著,他從衣內懷中掏出一個黑黢黢的圓球,是個填充滿了火藥的鋼鐵殼子,連著一根引線。他比劃道:“你若是比得過這個,我可就算你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