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郭襄的話果真應驗了,那些被藍天和率領的眾人攻勢愈來愈猛,無論是近身肉搏還是刀劈斧砍上,蒙著面的和不認識的全部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玩命猛沖起來。
藍天和看到這個局面,鬥興大發,內心抱著為主絕對盡忠的必死念頭狠命沖了上去,陸無雙的銀弧刀攻擊也漸漸落了下風,劃出的圈子本來滴水不漏,但是現在漸漸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範圍也在慢慢減小,腳步也後退起來。
郭襄看著眼前的局面,也是心裡有些慌張,想起了當初被金輪國師綁在襄陽城頭大柱子上的情形,底下就是無盡的地獄烈火,嗶啵作響燒著她的腳底板,現在她還真有些感覺到那股灼熱正在漸漸從腳心的湧泉傳到環跳,再從環跳傳到丹田,漸次往上傳遞。
陸無雙只覺得右臂一麻,銀弧刀已然被藍天和不見蹤影的風雷掌力擊中,她緊握不住,刀把順勢脫手飛出,直直插在地上晃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現在她們的攻勢就只能憑借炮彈暫緩去沖擊一下,不過那些炮手也乏了,害怕進攻打到程英三姐妹,所以只能慢慢去尋找那些搶奪糧草的人的所在,然後把炮口調轉瞄準去發射,只要有一個人這麼幹了,所有的人全部效法起來,他們都十分害怕轟到三人,尤其是程英。
藍天和再次掌法呼呼生風地使出,陸無雙只得拔出腰間的長劍,使出玉女素心劍法來進行抵禦,這本來是楊過在絕情谷中傳授給她為了打敗郭芙的,後來在對戰金輪國師的時候派上了用場,現在又一次使了出來,憑借十六多年的不輟練習,陸無雙早已位居一流高手之列,不過藍天和的攻勢也過於兇猛,無法在一時之間迅速拿下。
陸無雙揮劍直劈,一招浪跡天涯使出,藍天和掌風朝下發出,隆隆作響,誓要把她劍刃劈斷,可陸無雙迅速換招,劍尖上挺,一擊皓腕玉鐲直刺藍天和劈下那掌的手腕,藍天和掌力急收,右臂畫弧,繞過陸無雙左肩,朝著她後背擊去,陸無雙先是向前一擊彩筆畫眉橫劍斜削過去,藍天和急忙側頭閃避,攻向陸無雙後背的那一掌掌力也弱了下來,陸無雙向藍天和跨出兩步,猛地挺劍向後,去刺在她身後的藍天和的右掌,一擊木蘭回射使出,藍天和右掌中劍,急忙撤回,藍天和仔細一瞧,掌心已經被劃出一道殷紅的血痕,這才覺得不可輕敵,不能因為現在局勢對於他們有利就隨意放棄了進攻的鬥志。
郭襄的金頂九式一開始還使得不太熟撚,但是慢慢迂迴之後,便漸入佳境,擊潰了一大批靠近糧草的人,後來,一個蒙著黑布的瘦高個子打過來,郭襄挺劍直刺,但是那人也是環繞曲折地拍出一掌,由上而下,掌力陰寒異常,而且帶著陣陣浪濤之聲,排山倒海地向郭襄壓將過來,郭襄只覺陰風襲體,長劍本來刺向他掌心,可是劍力彷彿受到了巨大的阻隔,劍身靠近他掌心五寸之處,啪地一聲斷成兩截,前段插在地上。
郭襄一看,急忙使出四象掌,此掌法圓中有方,陰陽相成,暗藏天地陰陽,方圓動靜四象,正好和這剛猛掌法糾纏一陣,慢慢化解卸脫掉他的掌力,再趁他不備之時迅速用飄雪穿雲掌去進攻,以便給他造成傷害。
掌法打出,迴圈迂迴,那剛猛陰寒的掌力也像一隻鑽進了火圈的老鼠一般被纏繞捕捉著,慢慢陷入了這張天然的捕捉網,寒氣影響的範圍也慢慢減小了起來。
可是那人卻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即像是鬼哭,也像是狼嚎,反正不是人聲就對了。他猛地身側擊出一手,成爪狀抓向郭襄的肩頭,這招式即像是少林寺的龍爪手,又像是鷹爪功,可是滲出的森森寒氣卻在提醒著受到攻擊的人,這是一門西域陰功。
有些站在郭襄三人這邊的運糧人,見識多廣,一看到這一招,便趕忙出聲提醒:“這是玄陰裂骨手,郭二小姐小心啦!”郭襄連忙肩膀側過,以求避開那漸漸逼近的陰寒爪力,這時,嗖地一聲,一顆炮彈劃過來,擦著郭襄的衣角穿過,那人的陰寒爪力瞬間冰消雪融,他只覺得手心一陣灼燙,急忙撤回手,改用另一隻手去使出玄陰裂骨手,直直抓向郭襄的天靈蓋。
眼見著郭襄光潔鋥亮的大腦瓜子就要被開瓢出五個深又深的血次呼啦的窟窿,那邊廂又有一顆炮彈嘶嘶作響,一路火花帶閃電地趕來,終結了這次攻擊。
那個蒙面客終於受不住了,急忙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清風朗月的炮手正在那裡嘲諷地盯著他,他怒不可遏,邁開自己的冰蠶步,踏著坎位,一陣虛影飄忽之間,已經走到那人跟前。
那人卻微笑不語,看著蒙面哥再次打出剛猛的陰寒掌力,他也跟著一掌拍出,和那人的掌力對在一塊。
蒙面哥只覺得對方掌力熾熱無匹,頓覺胸口氣息窒滯,掌心彷彿被黏住一樣無法掙脫,那人卻神情閑庭信步一般,絲毫不慌張,慢慢磨損著他的力道,似乎在等著他掌力窮盡之時,就猛攻上去,將其拍碎。
蒙面哥用力一挺,啪地一下,手掌掙脫出來,但是手心像是被燙傷了一樣,灼熱疼痛,他改掌為拳,一擊打出,指骨鋒利如同冰錐一般,那人繞開步子,緩緩和他周旋開來。
只見這時,一個側影飛上來,接住那拳頭,只見拳頭勁力一偏,打向蒙面哥自己,面上的黑布瞬間被打落,那家夥青灰色的麵皮,瘦削的臉龐,猙獰的面孔,跟死人一般。
卻見打落他蒙面布的人是誰?正是程英,她剛才見那少年遇險,所以在對戰時,一改開始的儲存實力,蓄勢待發,直接一擊落英神劍掌拍在對手的胸口,那對手頃刻筋斷骨裂,一口老血噴出,仰天倒地而亡。
程英看著那個瘦高的青面鬼,冷冷道:“果真啊,西域金剛門的損頭陀,你的同伴毀頭陀呢?我們調查過你們的行蹤,你們是怎麼逃過的?”損頭陀陰惻惻地盯著她,喉嚨中發出一陣沙啞嗚咽的聲音,像是在磨砂輪:“哼哼,小妮子好大本事!連佛爺的行蹤都知道!你們那點三腳貓功夫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早在羅布泊那裡你們就跟丟了!”
程英說道:“所以,你們是受僱於耶律齊的嗎?才這樣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就為了幫他截獲軍糧去增援蒙古。”損頭陀說道:“問那麼多,跟你有什麼關系?”說著他又是一拳打出,程英伸手接住,那拳頭勁力再次挪向損頭陀,損頭陀避開,身後的石壁炸裂成數片冰渣。
程英使了個眼色,那少年再次使出剛才的武功,對著損頭陀後背拍過去,損頭陀冰蠶步挪動,避開這一掌,側身翻過一手,拍向少年的後腰,少年款扭狼腰,一招擒拿,損頭陀和他纏鬥良久,頗覺得厭倦煩惡,心裡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戰鬥,於是使出絕招千年殺,對準少年的臀部戳過去,這一戳直接指力影響到了少年的會陰要xue,少年只覺得寒氣從那處順著大周天在體內遊走,渾身xue道痠麻起來,眼癢難耐,程英從後接著左手落英神劍掌拍出,右手玉簫劍法使出,損頭陀吼了一聲,負傷退敗。
那少年終於承受不住,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口中鮮血狂吐,身子搖搖晃晃地歪在岩石上。程英一臉擔憂的神色,急忙扶住他,焦急地問道:“頂天,你不要緊吧!不行就先退下。”剛才造成的疏忽使得陽有多自責了。陽道:“作為見習的銳金旗旗使,如此破綻卻不彌補,放任敵人去進攻,是我的疏忽和責任,對不起教主。”程英急忙說道:“快別說了!先退到那塊,對,就我手指的那處,那處小山坳。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楊大哥沒法交代的,所以我必須時刻保證你的安全。”
陽道:“衣教主何等女中豪傑,如今又怎麼能為我一個無名小卒亂了陣腳?我死不足惜,望教主以大局為重!我不過是神鵰俠首徒,被放到此處歷練,將來要堪重任,怕是不能,但要是為明教事業奉獻綿薄之力,這陽某還是萬死不辭!”程英輕輕道:“行了,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