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沒理在哭的女人,又指著那個男人道:“這是蔣家以前那個保姆的兒子,他母親臨死前,跟他說過一些事情。”
這個男人聲音有些蒼老,他敘述了事情的經過。說他母親原是蔣家的保姆,服侍的就是蔣家小姐蔣麗麗。
“我母親去世很多年了,臨死前,她留下了段錄音。她說她很後悔沒有及時報案,讓兇手一直逍遙法外。母親讓我留著這個,說如果有人來找,就把錄音給他。
我怕錄音筆會壞,就花了些錢,讓人把錄音存了幾份,一份放在手機上,一份存在郵盤裡。”
男人拿起手機,播放了一段很長的錄音。
“我是一個農村婦女,生下兩個孩子後,因生活困難,來了南城打工。我在好幾家有錢人家裡幹過活,後來,我進了蔣家,因幹活勤快,一直都本本分分,蔣家人對我很滿意。
蔣家小姐對我也很好,不時都會給我一些吃的穿的,讓我年節的時候拿回給孩子。小姐上了大學,她告訴我,她喜歡上了一位教授,很喜歡、很喜歡。
只是,這位教授已經結婚了。小姐總是問我她該怎麼辦。我跟她說,天涯何處無芳草,讓她換個人喜歡。她笑我,喜歡一個人,心裡便只有他,再無別人,這怎麼換得了呢。
小姐喃喃自語時曾說,我心裡的人換不了,那就讓他換個老婆好了。小姐這話讓我很擔心,但我只是一個保姆,不敢多話。
後來,小姐與一位叫寧蘭的女子交好,還認她做姐姐。她說寧蘭懷孩子了,她要我給寧蘭熬營養湯。
可是,有一天,我發現小姐往湯裡倒了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進去。我很害怕,等小姐出了廚房,我從垃圾桶裡拿到了那個裝東西的小袋子。
我有一個朋友的兒子是醫生,我怕弄出人命來,這畢竟是我煲的湯。便把小袋子拿去給我朋友,讓她拿給她兒子幫我化驗。她說,結果要遲點才能出來。
我回到家裡,那煲湯已經被小姐提走了。我心驚膽顫了好幾天,朋友終於把結果告訴我了。說那是打胎藥,平常人吃了不會有生命危險。我鬆了一口氣。但很快,我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那湯就是給一個孕婦喝的呀。
小姐這是在做什麼?她不是跟那個叫寧蘭的女子是好姐妹嗎?我突然就想起了小姐那次說的話,‘我心裡的人換不了,那就讓他換老婆’。難道,那個叫寧蘭的就是小姐喜歡的那個教授的老婆?
我嚇得雙腿發抖,既害怕小姐還要讓我煲湯,又怕傳來寧蘭小姐不好的訊息。就乾脆藉口家裡有事,請了幾天假。
我在不少有錢人家做過事,我有丈夫有孩子,又只是一個保姆,如果真出了事,要我填命,我肯定不願意。
我留了個心眼,保留了那個從垃圾桶裡撿到的、還有不少殘留藥品的小袋子。又讓朋友的兒子打聽醫院裡的事,看有沒有一個叫寧蘭的產婦生孩子出事。
後來,朋友告訴我,寧蘭真的出事了,就在我拿藥給她兒子檢驗的第二天,難產生下一個死胎,自己也因大出血去世了。
朋友問我為什麼這麼關注這件事情,我把事情真相告訴了朋友。朋友勸我不要報案,畢竟那湯是我煲的。如果寧蘭真的是因為喝了那些湯才出的事,那我也難辭其咎.
我雖然捨不得那份不錯的工資,但是,我也害怕繼續呆在蔣家。無奈之下,我只能辭職,離開南城去別的地方找活幹。
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因為寧蘭,也因為那個胎死腹中的孩子。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我不想帶著愧疚離開人世,便把這件事情錄下來。
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查這件事。那麼,這份錄音也算是證據。我的朋友叫伍如菊,她的兒子是南城醫院的醫生,叫許諾。你們可以去找他們核實情況。那個小袋子,我密封好,放在我房間最裡面的櫃子裡。楊曼平遺書。”
聽完這段錄音,朱晴好已經淚流滿面。
許諾醫生?
她記得上一世,她就是把那枚紅寶石戒指交給了許諾,讓他幫忙還給那晚的男人。
難道,上一世,許諾真的把戒指交給了蘇宇帆或者小航。這才有了小航查明真相,幫她報仇雪恨?
上一世與這一世,冥冥之中,竟然有這樣的一根線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