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尚青雲與朱素華沒有跟進來,朱晴好輕輕一笑。她還沒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裡,她不是以前那個寄人籬下的朱晴好,也不是上一世那個單純愚蠢的尚慕雲,憑她如今的能力與心理承受力,這兩個人奈何不了她。
不過,既然遇上了,後面的生活就不可能這麼平靜了。
六年前,為了能過上平靜的日子,她離開南城前,跟父親尚慎言單獨談過。
“爸,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女兒,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好,好,好,你說,你說,爸都答應你。”尚慎言得知女兒不肯改名,又想立刻離開南城,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出國留學。你想見我,可以來找我。但是,不能帶上麗姨與青雲,也不能跟她們說任何關於我的事情。”朱晴好說得很認真,認真中帶著一股決然。
尚慎言滿臉疑惑:“孩子,是她們欺負你了嗎?我看你們相處得挺好的呀。”
“爸,我不想解釋,只想問你能否做到。如果做不到,那我們以後也別聯絡了,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
“晴好,你不想改名就不改,無論你姓什麼叫什麼,都是爸的女兒。可是,你為什麼不肯回家,不肯見你麗姨與你妹妹?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你媽當年確實是難產去世的,你生出來後,就呼吸困難,被抱去了保溫箱。我還來不及看你一眼呢,你媽她就大出血,出了好多好多血……”
尚慎言想起那一幕,眼眶通紅,臉上的悲傷神情掩飾不住。
朱晴好選擇了上一世的部分經歷,當成夢境說給尚慎言聽,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說服尚慎言同意她出國留學,並且不能告訴尚家親人她的去向。
“爸,無論我媽是怎麼死的,我被人抱走丟棄總是事實吧?我看過我朱爸爸留下的日記了,他寫得很詳細,當年我爸是在海城一個偏僻的垃圾堆裡撿的我。
幸虧是夏天,我才沒凍死,但臉上全是被蚊子咬的紅點,哭得都發不出聲音了。你們說是那個老太婆抱錯了人,以為我是她孫女。可是,您往深裡想一想,如果真是這樣,她也沒必要跑那麼遠,一百多公里呢,誰開的車?你們找到司機了嗎?
再說,老太太再狠毒,丟的也是她親孫女,她完全可以把孩子丟到普通住宅區旁邊或街道偏僻些的地方。這個年代,想抱養女孩的多得是。”
朱晴好的這段話說得合情合理,尚慎言聽了,沒有說話,陷入沉思之中。
朱晴好看見尚慎言臉上掙扎的神情,也不再揪著這事說了,媽媽不過跟他生活了兩三年,蔣麗麗母女可是陪伴他十七八年,她不會妄想這幾句話,就能讓尚慎言懷疑那對母女。
“爸,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不清楚。總之,自從我做了這個夢後,我就不敢跟他們相處了。
如今,我只想表明我的立場,從此以後,我不想再看到這對母女。讓她們離開,不太可能,那就只有我離開一個辦法。
學費與生活費,你可以給,也可以不給。你可以來看我,也可以不來,我就只強調一點,你同尚青雲她們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女兒,以後也不再來往了。”
尚慎言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他把那張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給了朱晴好,叮囑她不用省著花,他每個學期都會一次性給她存學費跟生活費。
尚慎言心裡難受得緊,大女兒這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他不知道妻子與小女兒對她做過什麼,可是,大女兒的這份決絕,他是領會清楚了。
在國外這幾年,尚慎言每年都會來看她,但朱晴好每次都會選擇不同的見面地點。尚慎言見女兒外孫安好無恙,也不再說什麼,總是無條件地配合她。正因為如此,即使蔣麗麗派人調查,也查不出什麼來。